好在,隔着孕肚纏繞在麻袋之外的金鍊還在,麻袋隻是散到他的孕肚下面,便被他壓在身下,還不能動的金鍊阻攔,沒有再繼續散下去。
但隻是露個上身,也足夠他難為情了,少年看他的眼神明顯變了,臉上甚至泛起了一絲微紅,一副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的東西一般,轉過了身背對着他低聲道:“抱歉,我不知道……”
話到一半又覺得哪裡不對,他們都是男人,可是……
林玄知恍然意識到什麼,低頭看了眼那兩顆鑲嵌在上面的珍珠,一陣面紅耳赤,急忙道:“能不能幫我找身衣服?”
“好。”看着少年逃也似離開的背影,林玄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這麼露着身子躺在箱子裡也不是個事兒,便自己強行掙脫了雙臂上的金鍊,内傷倒是沒有,就是在他兩條白玉一般的胳膊上勒出了道道血痕。
顧不得疼,撐起身便抓住麻袋的前面往上拉,直到肩膀為止,等待着少年将衣服給他拿來。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沒有等來少年,等來了滿臉冷色的何疏。
“疏兒,你聽為師解釋……”話剛出口,何疏已經過來将他一把摟出了箱子,他則是老老實實抓着麻袋的前面,不敢松開,畢竟他為了掙脫金鍊,導緻傷痕累累的兩隻胳膊還藏在裡面,被何疏看見很可能會雪上加霜。
“師尊既然不想乖乖呆在箱子裡看,那徒兒便給師尊安排一處更好的觀看地點。”何疏摟着他開始從一旁的樓梯往上走。
他則通過何疏的肩膀,看到了手裡拿着衣物,站在樓梯拐角的少年,那模樣似乎很害怕。
林玄知好像明白了什麼,這少年從一開始就在害怕何疏,想幫他又不敢幫,是因為害怕,看到何疏将他摟走便不敢出來,也是因為害怕,可既然這麼害怕何疏,一開始又為什麼要搭話?
等等,那個眼神……是膽怯?不,裡面還有一絲名為希望的光澤在若隐若現,林玄知腦袋微傾,披散的白發若軟緞逐漸向後腦勺傾瀉而下。
林玄知還在思索什麼意思,何疏上樓的腳步卻停了下來,如有所覺,一邊回身看去,一邊向他詢問道:“師尊在看什麼?”
那少年頓時滿臉緊張地縮到了拐角後面,仿佛從未存在,林玄知沉默了片刻,便假裝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道:“沒,隻是脖子在箱子裡面擱久了,活動活動。”
何疏也在重新轉回來的時候,目光落在了他用雙手抓着擋住前面的麻袋之間,随後上移,與他收回的視線對上,漫不經心道:“師尊果然不合适恢複修為,哪怕一絲,都會用來傷害自己,師尊便應該手無縛雞之力,才會老實一些。”
林玄知咽了咽口,總覺得胳膊上的傷痕更疼了,而且這個畫面似曾相識,他絕對不能跟何疏講道理,不然吃虧的一定是他。
斟酌了一會兒,将與何疏的對視斷開,遲疑道:“疏兒,我們,到底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