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神洲花果山,傳聞此處是得天獨厚的洞天福地,奇珍異寶?精怪異獸?倒是統統沒有。
隻不過那山巅上有一塊頑石,據說是女娲娘娘當年補天時落下的一顆五彩石,數萬年間吸收天地精華日月靈韻,恰好在今天,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老猴子摘了顆桃咬了一口,吱吱吱的喊叫聲抑揚頓挫,它坐在一塊山石上,底下是一群吱吱亂叫的小猴子。
凡人自然聽不大懂猴群的語言,但在小猴子耳中,老猴子講的故事卻是從未聽過的精彩。
“老猴!老猴!你别光吃啊,說說,你真的在山上見過那顆石頭?”
“對啊對啊,你在哪看到的,說說說說,我們也去瞧瞧。”
老猴哼唧一聲,啃完了桃兒随手一扔,桃核鑽進瀑布,順着水流不知滾落哪個山澗。
他擺着尾巴,神神叨叨地掐指一算:“不可不可,那塊頑石今日就要落地成胎,那威力可大着呢,你們要是去了,準保被炸出個三魂七魄來,不行,不行。”
小猴子一聽急了,一群湧上來,七嘴八舌地說着,誓要在石頭成胎之前好好瞧瞧。
“老猴,老猴,我們隻是看看,絕不生事。”
“在哪裡,你快告訴我們,再晚就來不及了。”
老猴已不知活了多少年歲,哪能被幾隻毛都沒長齊的小猴子追上,他靈活地爬上樹,一蹦三跳地跑沒了影子,唯有吱吱吱的叫聲回蕩山間。
“小猴子們莫急,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東西也該出來了。”
樹上的小猴子氣得跳腳,但他們都追不上去也隻能作罷。
“壞猴!壞猴!以後不給他摘桃兒吃了。”
小猴子們回到山澗很快将這件事忘到腦後,他們嬉戲着打鬧一團,清涼的水流順着毛發拂過,好不惬意。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山巅,一塊巨大的頑石正悄悄地裂開一道縫隙,一縷金色的光溢了出來,當山間的第一縷風透過縫隙吹拂到金光中,一聲心跳噗通一下開始跳動。
霎時間塵土飛揚,頑石四分五裂,從中蹦出一個滿身金光的生物。
他自石中孕育許久,每日聽着山間生靈的嬉笑,淋着溫潤冰涼的雨露,對這世間早已是好奇不已。
風的感覺是什麼樣?雨的感覺是什麼樣?天地為何物?日光為何溫暖,月光為何清涼?此間種種,從今往後,他都能親自體會。
石猴一身淺金色毛發,嗚呼跳躍着翻上樹冠,一雙眼睛射出精光,直達遙遠的九重天。
玉帝正與百官議事,忽逢一道金光直沖淩霄寶殿而來,仙阙動蕩,遂譴千裡眼順風耳前去查看。
這一看便發現,原是花果山上的一塊頑石裡孕育出了一個石猴,那石猴剛剛誕生,在天地間肆意玩耍,正是大感好奇的時候。
“原是一石猴。”玉帝不與石猴計較,便将此事輕輕放下。
下界的花果山一陣地動山搖後,小猴子和老猴子們這才敢跑出來,那石猴玩夠了正好落在他們面前。
小猴子立刻圍了上去,這猴子他們沒見過,一身順滑油亮的金色皮毛好不威風,陽光一照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幾個聽了老猴故事的小猴子瞬間蹦了起來,圍着那石猴吱吱叫着。
“是他是他,石頭裡的那個!嘣地一聲出來了!”
“老猴沒騙猴!石頭裡真的有一個猴子。”
“石猴石猴,你是怎麼出來的?剛才的聲音和你有關系嗎?”
“你的毛真好看,像太陽一樣亮滋滋的,我摸摸。”
小猴子說着,伸出爪子摸了一把,興高采烈地叫着:“好摸好摸!和水一樣滑。”
其他小猴子一聽也争先恐後地伸出爪子。
石猴盯着他們的動作懵懂歪頭,也伸出爪子摸了一把他們的毛:“軟的,滑的,你的毛也好摸。”
小猴子被吓了一跳,吱吱叫着跳到了兩米外。
“他會說話!我竟然能聽懂他說話。”
“笨,他是猴子,我們也是猴子,當然能聽懂他說話。”
石猴又歪了歪頭,學着他們的動作也跳了過來:“小猴,我是猴子?”
小猴奇怪地瞪着眼:“我們都長一個樣子,你不是猴子是什麼?”
石猴高興起來,一連翻了好幾個跟頭:“哈哈,我是猴子,我是猴子!我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原是一隻猴子!”
“你們也是猴子,那你們就是我的朋友和家人了。”
小猴子有點聽不懂那兩個字眼:“朋友是什麼?家人是什麼?能吃嗎?比桃兒還好吃?”
石猴高興地轉圈,沒有聽見這個問題,小猴子後面的老猴走了出來,小猴子立刻認出來,這就是給他們講故事的那個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