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想看看其他時間的樣子。”溫語打着看櫻花的名号,給自己争取多一個來見文心的機會。
文心開玩笑說:“那你明天再來。”
她以為溫語知道是玩笑,也知道她不會來。
“好啊。”溫語也沒有思考,立刻應承,哪怕是玩笑。
微風帶着暖和的氣息,包裹着她們綿綿的對話。
文心看着被風吹落的幾片櫻花,在半空紛紛揚揚,最後落在肩膀,她着迷感受着這一刻的柔軟。
這時,她手機收到了方彤的信息,問她在哪裡。她告知了方彤地址,順便請她幫自己把東西帶下來。
她剛剛走得太急,沒顧上拿。
回複方彤消息的時候,她不經意地回答溫語:“真的嗎?”
“你想我來嗎?”溫語企圖借助這場浪漫,來迷惑文心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文心微張的嘴形欲言又止,心裡的那個“想”字隻流竄到嘴唇,便被重新咽回去。
她突然想起明一瑤,想起明一瑤說過,很難得才能約到一次溫語姐,可現在,難得一見的人卻頻繁地來見她,沒有鄭重其事的邀請,也沒有一言為定的約定,仿佛在随時等待着,赴約。
文心害怕自己的貪戀,會變成依賴,然後在某個覆水難收的時刻裡,傷害到明一瑤。
她感到慌忙,她經曆過背叛,吃過了情傷的苦頭,所以她不忍心親手把曾經陪伴她熬過黑暗的人,推向深淵。
她深深呼吸,做了個決定:“可能明一瑤會比較想你來,她可喜歡你這個女神姐姐了。”
她婉轉地推開了溫語。
說完,她勉強展出一個笑臉,掩飾這一刻違心的情緒。
她決定,不能再放縱自己如此留戀溫語的溫度,于是她用寡情的話,讓剛萌芽的暧昧,在冷冰的暗示中,停止發酵。
溫語眼眸裡的星光,在霎那間,落入了晦暗的海底,拖着落寞,絕望地下沉。
她不理解,為什麼此刻文心會突然提到明一瑤,她知道明一瑤喜歡她,但是一直覺得是對鄰家姐姐的那種喜歡,明一瑤也從未有過任何僭越。
她想:或許文心是誤會她和明一瑤的關系了?
她立刻地撇清說:“瑤瑤,我一直當她是妹妹,她也一直隻把我當姐姐。”
文心想替明一瑤辯解,可是沒有經過明一瑤同意,她也不能替她處理感情。
她繼續若無其事地說:“我想你來,我也想帶明一瑤來,還想帶我其他朋友一起來,這麼美的景色,不得拿出來共享,我可不是那種吃獨食的人。”
她努力地用着雲淡風輕的口氣,想稀釋掉這一刻局促的。
她最不擅長的就是拒絕。
她時常會違心地答應别人,而現在,她在違心地拒絕溫語。
她不敢看溫語,害怕自己會不忍心繼續把她推遠,害怕自己不能堅定地保持距離。
溫語不甘心,問她:“那我明天......”
“溫語姐,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好像明天要外出,應該都不在公司,所以可能沒法陪你來看了。“文心急于打斷溫語,她怕溫語再多說一個字,自己又忍不住會答應。
溫語不再講話,沉默仿佛像深夜的幽靈,在耳邊嘶吼着凄厲,刺耳難聽。
短短片刻,已達一個世紀。
“心心姐。”方彤從不遠的地方邊喊着,邊奔向她們,趕走了幽靈。
文心小心翼翼地對溫語說:“溫語姐,方彤,你上次見過的,她今晚去我家吃飯,我們……”
先走了。
這三個字她說不出口,她覺得就這樣把溫語一個人丢在這裡,在以為最動情的時刻,回應以她最無情的冷漠,太殘忍。
可溫語卻識趣地說:“嗯,你們先走吧。”
“那你......”文心始終不放心,或者是帶點愧疚的擔心。
溫語沒有表情,平靜地說:“我在這裡等安若過來接我。”
文心問她:“你沒開車嗎?”
“嗯。”溫語沒有再多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