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帶來的不便,我向幾位深表歉意!”工作人員鞠一躬,繼續說:“您幾位的房間号是多少?方便的話我記錄一下,晚點送一些甜品過去,以表歉意。”
文心看了兩位同事一眼,眼神交流後達成一緻,她說:“不用了,我們沒别的意思,也沒有不方便,就是好奇問一下,甜品也不用送了,今晚我們還有活動,謝謝了。”
“那我送給你們50個遊戲币,可以去遊戲廳使用。”工作人員恭恭敬敬地遞過來,态度誠懇地無法拒絕。
于是謝秋楓伸手接住,欣然收下。
走出大廳時,還不忘晃了晃手裡的硬币:“這家度假村的服務真不錯。”
晚上是自由活動時間,大家可以自行去服務台換溫泉卡。
謝秋楓迫不及待地吃完晚餐,就換了泳衣跟另外幾個同事先去泡溫泉。文心沒有興趣,想等甄瀾也出去的時候,自己待在房間裡跟溫語視頻。可是甄瀾說不想自己一個人去,軟磨硬泡要文心陪她,說她不去自己也不去了,文心想着她不去電話也打不成,算了陪她吧,于是換了泳衣兩人一起往溫泉區走去。
她們先去服務台兌換溫泉卡,領取毛巾和果盤。路過大廳的時候,鋼琴已經不在了,文心伸着脖子往工作人員之前說的位置望了望,果然鋼琴挪到了角落裡,很不顯眼的位置,一盞暖色壁燈投下若有似無的光線,很低調的光亮,在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大堂裡,隐蔽得格外孤獨。
所有與孤獨有關的詞彙,都很容易讓她想起溫語,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工作,是不是一個人在家裡無聊,是不是也會因為想念悶悶不樂,是不是又回到沒遇見她之前的孤獨。
想念是一種很飽滿的愛,也是一種無法被看見的愛,它隻能沉入心底,隻能被自己聆聽孤獨的聲音。
“好了,走。”甄瀾在旁邊用手臂戳一下她,兩人便一同前去到溫泉區,找謝秋楓。
剛走到門口,嬉鬧聲、水聲簇擁而至,嘈雜得仿佛與外面大堂的甯靜是兩個世界。
溫泉分了好幾個區域,有公共池、私湯池、按摩理療池和其他一些功能池,她們在一個魚療池看到謝秋楓。
此時謝秋楓正和其他部門的同事有說有笑,見她們來了,招呼她們下水。
文心說晚點再過來,先去泡泡溫度不太高的溫泉,讓身體适應一下。甄瀾表示同意,便一同前去。
按着溫度泡了好幾個溫泉,覺得沒勁,又不想社交,想回去房間了。
甄瀾拉着她,苦口婆心地給她說教:“你是不是不知道明年部門的副部長要調走啊?現在部門一組和三組的組長都在跟中高層領導走動,我們二組還指望你能上位呢,現在團建這麼好的機會啊,你不去跟他們混熟一點,到時候他們對你沒印象,自然不會把票投給你。”
“我......”文心想說我對這些沒興趣,可是想想,組長能升職,組員們也有面子,“聖母心”又開始泛濫,隻好勉強繼續陪着甄瀾到處去聯絡感情。
一圈下來,本就不愉快的情緒更是跌入谷底,她無語地想着:已經卷成這樣了嗎?阿谀谄媚都要換上泳裝,和光着膀子的領導們攀談,多少有點坦誠相見了,以表忠心,這也太忠心了吧,又不是賣身,非得在這時候。
她疲憊地泡在池子裡,心裡翻着白眼,熱氣把她的臉蒸得通紅,快要喘不過氣。
她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想念溫語,那個萬事縱容她、永遠溫柔地對着她笑着說“好”的溫語。
每一年的團建都枯燥無味,她每年都想請假不來,可每一年都被同事三言兩語就給說服來,今年有了溫語,以為會底氣更大一些,可是依舊面子太薄,耳根太輕,張不開嘴說請假。
對自己懊惱,又覺得溫語真的太善解人意,默默在心裡發誓,再也不要委屈了溫語。
想立刻回去給溫語打電話。
她從湯池裡站起來,跟甄瀾他們說泡太久受不了,先回去,不再理會同事們在背後竊竊私語,披着毛巾直接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