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很煩搞這些關系的,昨晚被甄瀾她們拉着去‘應酬’,我其實很抗拒,我對什麼競争副部的位置沒有興趣,但是我們部門三個組,如果是另外兩個組長上去了,那沒選上的那兩組組員肯定會吃虧一點。”
文心偷偷看一眼溫語,又糯糯地說:“我就是想逗逗你。”
溫語無奈地抿着嘴笑,放過她。
她們有很多話想跟彼此傾訴,沒時間再留給别人。
溫語帶着文心走出大堂,往住宅區的方向慢悠悠走着。
文心偏過頭問:“你怎麼來了?”
“這裡的經理請我過來彈琴。”
文心不信,她轉過身,和溫語面對面倒着走,說:“這個借口很爛。”
溫語拉着她的手,眼裡蕩漾着笑:“哦,那這個度假村我爸有股份,一點點,但也足夠讓我讨女朋友歡心了。”
文心雀躍地蹦跶了兩步,她懂溫語是為了陪她正日再過一次生日,才來這裡,雖然沒有再說“生日快樂”。又以不動聲色的方式,像鋼琴的旋律一樣,緩緩地傾訴着關于愛她的細枝末節,她喜歡的歌,她喜歡的低調的方式,高調地表達,又是隻有她們才知道的暗号。
但文心不再說什麼,她知道溫語也一定會懂。
于是心照不宣地牽着手在月明星稀的夜色下散步,在星星點點的路燈下調風弄月,在過路人的目光中,播撒下愛的種子,待他們再次回眸,便會在眼裡長出玫瑰,聞到花香。
“今晚住這裡嗎?”文心問。
溫語調整了一下口罩,說:“不然呢?”
文心沒回答,隻說:“戴一晚上了吧?摘了吧,悶壞了。”
溫語一絲驚訝:“等下遇到你同事。”
之前不是擔心跟她在一起,會被同事議論嗎?
文心卻很坦蕩地說:“那怎麼了,我女朋友又不是見不得人,就讓他們看,看我女朋友多好看,多優秀,對我多好,他們都沒有機會了。”
“他們”這兩個字,讓溫語敏感了一下,莫名地酸了,她不摘口罩了,而是冷冷地說:“好像你們公司挺多人追你啊。”
文心一時沒反應過來,說:“啊?沒有啊。”
溫語幽幽地說:“之前那個女生,不是嗎?我知道的就兩個。”
不知道的還指不定多少個。
聽出來了,這溫大小姐吃醋了。
可是令文心心情很愉悅,忍俊不禁笑了出聲,溫語疑惑地看她。
她鄭重地說道:“可能我之前處理得不好,我願意公開我的感情,但是不想公開你的身份,之前确實擔心被大家知道,我和小提琴家在一起,而且是炙手可熱的那種,不想被人議論紛紛,也不想給你造成負面的影響。”
“但是看到你對外界很坦然的态度,我覺得或許我多慮了,你也許在工作上有自己的處理方式,公開也好,不公開也好,我其實不能替你決定,所以我也想讓我的同事知道你,不想讓你總是遷就我。”
“但是我依然不希望是那種鋪天蓋地的方式,我希望是自然而然地被知道。”
她不想再委屈溫語了。
溫語突然停下腳步,說:“好。”
很簡單的一個字回答,是她慣有的、毫不遲疑的縱容。
随後她摘下口罩,嘴角勾着不太明顯的弧度。
文心雙手捧着她的臉,輕輕用力,往之間一擠。溫語不解的眼神看着文心。
“這樣的你比較可愛。”她解釋。
溫語任她捧着自己的臉做各種鬼臉,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這時候文心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是甄瀾。
她接起來:“抱歉啊,我女朋友過來找我,我現在跟她在一起,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
“什麼情況?才一天沒見。”甄瀾在那邊提高音調問。
“什麼?怎麼了?”謝秋楓的聲音也若隐若現地傳來。
甄瀾告訴謝秋楓:“她女朋友來找她。”
“哇靠!”謝秋楓的音調比甄瀾還高,清清楚楚地通過電話的麥克風傳進聽筒。
文心笑着聽她們在那邊此起彼伏的激動,又說:“那個,你們在哪呢?想拿一下房卡,回房間拿東西,今晚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我們快到樓下了。”
“好,我也......”
話還沒說完,就碰到了。
文心向她們介紹了溫語,又跟溫語介紹那位看得眼睛都直了的這位是謝秋楓,另一位是甄瀾。
盡管隻化了一點淡妝,盡管穿着最不起眼的黑色,盡管在婆娑的樹影下,溫語依然像一顆淘盡風塵、溫潤如玉的夜明珠,熠熠生輝。
她莞爾,颔首道:“你們好。”
“你好你好!”甄瀾說完,見謝秋楓沒有反應,胳膊肘捅了一下她。
謝秋楓才回過神來,連忙說:“哦,你好你好!”
文心取笑謝秋楓:“看呆了啊?”
誰讓她平時總是取笑自己。
謝秋楓“嘶”一聲,本想怼兩句,但是看了一眼壓着嘴角的溫語,不太敢造次地說:“還拿不拿東西了!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