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在文心誇葉錦的時候,好好欣賞了一番,她的栗棕色的長卷發,簇擁着小巧的五官,裝點在透白如瓷器的臉上,她把秀發往後一撥,就露出流暢的下颚線條,微笑時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打扮起來還怪好看,這一身搭配溫柔又利落,很适合她的氣質,品味也不錯。
她暗暗在心裡誇了一遍。
但表面上不動聲色地把平闆拿過來,說:“我們點了一些了,你看看還要什麼,再加。”
葉錦雖然接着平闆,但是嘴上卻說:“不用了,先上吧,不夠再說。”
“好。”
祁安若按下“下單”,沒一會兒,服務員進來核對菜單,又出去,再進來時端着一大鍋湯底,因為溫語不能吃辣,所以點了一個鴛鴦鍋,一半是麻辣鍋底,她們三人的最愛,另一半是米粥鍋底。
等服務員把大部分菜品端上桌,她們把丸子、蟲草雞肉、牛肉卷下鍋,等待的期間,祁安若首先舉着杯,說慶祝新年快樂,于是四人碰了一個,葉錦又說再祝福文心和溫語長長久久,又再碰一個,牛肉就熟了,她們開始邊吃邊聊。
吃到一半,文心發覺醬料快沒了,說出去再調點,葉錦說一起去,祁安若說她不用,溫語也想跟着去,但是文心讓她留下陪祁安若,她便乖乖答應。
“你真是,挺沒出息的。”祁安若看她們出去,關上了門,搖着頭感歎道。
溫語不滿地皺着眉頭看她,眼裡似放箭。
祁安若立刻求饒:“你别這麼看我,怪害怕的,我錯了錯了,你當我放屁哈。”
見溫語收回目光,她又問:“她一直對你這樣?”
“哪樣?”
“一直燙給你吃啊,拿你當小孩似的,還提醒你這個燙,那個有點辣,我看她自己都沒怎麼吃,你也吃得心安理得?”祁安若看她一眼。
溫語雲淡風輕地回:“要不是你在,她還喂我。”
“你有病吧?”祁安若罵她。
但溫語很開心,情緒都表在臉上:“我覺得我們很合适,她喜歡照顧人,我喜歡被她管着。”
祁安若突然有些欣慰,也跟着笑了,又說:“不過啊,你這個小心心,真的挺不錯的,看你們這樣,我都想談戀愛了。”
“哪不錯,說說。”溫語嘴角浮起一絲甜蜜。
“以前,最開始的時候,我其實有懷疑過,她會不會對你不是真心的,看中你的錢啊家庭啊名聲啊什麼的,但是你那時候正上頭,還那麼難過,我也不好說什麼。”
“可是後來接觸了,覺得她挺單純的,傻傻的,”祁安若意識到什麼,趕緊糾正,“哦我不是說她不好啊,我是覺得挺可愛的,性格好,人漂亮,而且,要不是你真的太有錢了,她也算是挺小資的了吧,經濟獨立。”
“哦對,還有魅力,那時候不還有個女孩子挺小的,長得也不錯喜歡她嗎?”
“嗯。”
“後來那女孩子還在她手下幹?”
“沒有,辭職了,聽說回老家結婚。”
“媽呀,結婚!”祁安若瞪着雙眼驚呼道。
溫語見慣不怪,隻是耳朵被驟然的高頻刺激了一下,但她隻是淡淡地答了個“嗯。”
“這,她不是喜歡文心嗎?怎麼就跑去結婚了?”
祁安若看着溫語那個帶着鋒利的目光又回來了,再次糾正道:“不是,我是說,她不是喜歡女孩子嗎?”
“我不也被家裡安排聯姻。”溫語說。
祁安若福至心靈,才想起這回事,關心地問一嘴:“你想好怎麼處理了沒?”
别說祁安若作為局外人不記得,就連當事人溫語,也在和文心的愛情裡,不曾想起過那個人。隻是偶爾當沈樹然出現在她手機裡,或者家裡人提起,她才會突然地像被灌鉛似的,正視他的存在。
溫語若有所思:“你下周找一天來接我去見沈樹然吧?想跟他談一下。”
“好,可是,文心知道嗎?”
“先不告訴她了,等解決了,以後再說吧,不想她擔心。”
“也行,你自己把握,定了哪天跟我說。”
“好。”
一個話題結束,但祁安若嘴巴閑不住,又開啟另一個,溫語吃着文心給她放在碗裡的雞肉,又喝了幾口湯,聽祁安若講了好些話,文心和葉錦才回來。
一進來,文心就說:“外面人真的太多了,調料區都要排老半天。”
溫語眉眼載滿溫柔的笑意,給文心拉椅子,接過她手裡的小碟子:“下次可以包場。”
語驚四座,葉錦第一次聽,還以為溫語是在開玩笑,但是不像啊,她這麼嚴肅的一個人,怎麼會随便幽默。
很快就在大家口中得知了溫語确實不是開玩笑。
雖然祁安若也是見慣不怪,但還是勸說道:“别,溫大小姐不用這麼大排場。”
雖然文心也逐漸習慣了她偶爾的鋪張浪費,但也繼續勸說道:“就沒這個必要哈,如果整個店隻有我們吃飯也挺可怕的,吃火鍋就是要吃個熱熱鬧鬧。”
“對啊,即使我們是獨立在一個小空間裡,可是一打開門,就可以感受到那些人聲鼎沸争先恐後地傳進來,挺有煙火氣的。”
“這麼緊張?我随口說的,我知道心心不喜歡這樣,”她看着文心,換了個更柔和的語氣問,“對吧?”
文心朝她眯眯眼,她就懂了。
祁安若默不作聲地翻了個白眼:“還讓不讓人吃了!”
葉錦低下頭,勾着嘴角夾了一片牛肉放進漏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