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一般隻是一個說辭，有默契的情侶，自然不會真的非得在這個晚上完成約定，畢竟這些事情還注重身體狀況，和當下的氛圍。

文心和溫語都沒有把昨晚的約定放在心上，和往常的夜晚一樣，吃完飯，洗了澡後就在沙發上，各忙各的。

文心躺在溫語腿上敷着面膜，溫語揉捏着她的耳朵玩，桌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溫語幫她拿過來。

“是瑤瑤。”溫語告訴她。

她說：“這小子終于想起我來了！你幫我接吧。”

為了把耳朵給溫語玩，她讓溫語把手機放在茶幾上，開了擴音。

家裡隻有溫語，沒什麼不能讓她知道的。而且她覺得明一瑤對溫語應該也不介意。

溫語見機把電視調成靜音，玩她的手機。

“你還記得我呢！”文心陰陽明一瑤。

明一瑤嘻嘻笑了兩聲，賠個不是：“真的對不起，實在太忙了，我連戀愛都沒時間談呢！”

“你倆不是成天一起工作，公費談戀愛，多爽！”文心敷着面膜，嘴巴不敢張太大，咬字有些含糊。

“哦，幸好我倆是一起工作，不然就跟異地似的，我日夜颠倒，深夜剪片，哪個正經人能受得了。”

明一瑤說完才發現奇怪，問她：“你聲音怎麼了？”

“沒事 我敷面膜呢。找我幹嘛？”

明一瑤不樂意地抱怨道：“你這說的，沒事不能找你？你變了，有了溫語姐，就不要我這個大媒人了是吧！”

文心也不樂意，“你還抱怨？回來多久了，都約不出來，平時聊天話沒講完人就不見了，是誰變了！”

“行行，我的好心心，我錯了，等我過年放假，找時間給你賠罪，不過現在......”她用忽高忽低的語調，賊兮兮地說，“我給你買了個禮物。”

剛剛和姜敏之聊起高中的趣事，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偷偷下單了，并且迫不及待地告訴文心。

文心按壓着面膜，給臉部做按摩，她漫不經心地回：“什麼禮物？”

“新年禮物。”

“怎麼今年突然給我送禮物啊？”

一直都沒有這個習慣的。

“你猜猜，友情提示，是我們同床共枕的深夜話題。”

同床共枕？溫語看手機的眼睛看了一眼文心，又繼續看回手機。

“是啥？”

“哎呀，你怎麼能忘了呢！”明一瑤有點惋惜地說，這麼精彩的記憶你怎麼能忘呢！

“哎呀，你别兜圈了，快說吧。”

隻聽那頭清了一聲嗓子，娓娓叙述當年：“高中有一年暑假，我爸媽去外地參加婚禮了，你來家裡陪我，那天晚上我們躺在床上聊天，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孤獨寂寞，有沒有記起來？”

溫語的眉頭輕檸，躺在床上？

電話裡傳來一個熱切的期盼。

但很快，就讓她很失望。

“沒有。”文心沒有半點遲疑，聽起來好像想都不想就敷衍回答。

“你怎麼，怎麼，我對你很失望啊小心心。”

“嗯，對不起。”文心繼續敷衍。

丹田一沉，她緊着嗓子，裝模作樣地揉着鼻子，含糊不清地說了三個字“小玩具！”

因為旁邊還坐着姜敏之。

這種東西在戀人面前提起未免羞愧難當，可是在閨蜜間，這就成了她們那個年紀，許多個秘密中最驚心動魄的一個啊！

“什麼？”離得有點遠一個字都沒聽清。

明一瑤内心罵罵咧咧，急得用氣聲複述了一遍。

溫語劃手機的動作停頓一下，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有沒有聽錯，應該是沒有。

文心沒聽懂，滿眼清澈地問：“為什麼送我玩具？我又不愛玩。”

溫語在旁邊壓着嘴角，眼睛盯着手機，專心地聽她們的對話内容，用餘光瞥着在她腿上躺着這隻天真無邪的小白兔。

明一瑤無語極了，她深呼吸，沉下一口氣，問她：“周楠，我室友當時給我分享過了一些電影，我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叫你陪我看，想起來沒？”

“恐怖片啊？陪你看的電影太多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哪裡記得啊！”

說得理直氣壯，确實太多年了，忘記也無可厚非。

可是太氣人了，急死人了！急死明一瑤了。

她不耐煩地吼了一句：“成人、電影！”

清脆響亮、幹淨利落的四個字響徹整個房間。

就像是一場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下，四處空曠，無處可躲，一下子全身全濕透，裡裡外外都透了。

頭也麻了，心髒感覺快跳不動了，渾身迅速着火般又熱又燒，耳朵還嗡嗡的。

要死了！

怎麼會，這麼猝不及防，這麼羞愧難當啊！

文心也在心裡罵罵咧咧起來。

她一股腦彈起來，顧不得臉上的面膜會變形，顧不得一旁的溫語也停下劃手機的拇指，吓一跳似的瞪大了雙眼盯着屏幕。

她拿過手機，對着麥克風口，提高音量喊道：“明一瑤，你那麼大聲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