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了各種準備,要拍的部分都經過了反複練習,拍攝打戲的時候還是出了意外。而且更慘的是,出意外的鏡頭并不是演員衆多場面調度困難的群架戲碼,也不是Porsche解救Khun Kinn單挑一群人的時候,而是Kinn 和 Porsche的對手戲。
而且這場戲還是阿波想出來的。
這天拍攝本來挺放松的,日程安排的不是特别滿,參與拍攝的演員也不多,大家其樂融融擠在屋子裡,在攝像架機位的時候邊準備邊聊。
邁在跟Us聊天,這小孩挺有意思的,特别真性情,邁本來以為會聊不到一起去呢,結果剛誇了句Us的衣服好看這話題就止不住了。
化妝在給阿波塗他的鳳凰紋身,從後背到前胸,今天隻會拍到正面的,不過這可是他的紋身第一亮相,不能馬虎。
邁的妝造已經弄完了。這個造型他覺得特别傻,一身睡衣,上身還是長款,然後頭上發蠟打得油亮亮,這得是哪家的神經病少爺在家是這個德行。
屋裡亂糟糟的,工作人員都擠在這兒安排,燈光師也在調光,從窗口打進來的日光太直,還得補補光,要不隻要演員一逆光就是個大黑臉。
阿波不喜歡穿鞋,這會兒已經光着腳了,因為大家進進出出地闆還挺髒的,邁看着阿波的黑腳底笑得不行。
“你就不能等一會兒再脫鞋嗎?”
阿波笑得得挺不好意思:“我就喜歡光腳。”
從小阿波就不愛穿襪子穿鞋,感覺幾個腳指頭都擠在一起好辛苦…他父母總覺得他性子太野,作為家裡的長男,父母一是怕他出事,二是希望他能有個長男的樣子,所以有機會就送他去寺院修行,本意是想改改他的性子,結果沒能成功,經過多年努力,阿波變成了瘋的時候特别瘋,靜的時候特别靜的小孩,到現在也還是這樣。
等機位燈光都架好,導演跟他們把每個鏡頭又串了一遍。這個鏡頭不算複雜,比起其他的打鬥鏡頭來說都排不上個兒,尤其是跟阿波已經排練過好幾次,現場也走位都順了一遍的情況下。
結果第一條就栽了。
這個場景是Kinn讓Porsche去給他做咖啡,Porsche不願意,他覺得自己是保镖憑啥要幹老媽子的活,倆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Kinn把Porsche按在牆上掐他脖子,Porsche把Kinn推倒在沙發上,然後Kinn借力把Porsche也掀到沙發上,兩個人你揪着我我揪着你互相較勁的一場,順便讓阿波秀個紋身。
這場戲不太複雜,機位少場面調度也簡單,但是拍攝的時候邁對着鏡頭有點緊張,又想演得逼真一點,所以他把阿波往沙發上掀的時候動作和力氣都比排練的時候大了一些,然後就聽到左邊肩膀傳來的奇怪的聲響。
一瞬間疼痛鑽心,邁還是想把這條拍完,但是本該僅僅抓着阿波肩頭的手已經使不上力氣。
阿波也聽到了那聲悶響,畢竟曾是三台武打明星,平常也沒少訓練,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大事不好。他不顧攝像機還走着,立刻翻身起來湊到P身邊。
“你沒事吧?”
邁穿的睡衣很寬松,躺在沙發上看不出來怎麼回事,邁扶着胳膊坐起來。工作人員也都圍了上來,還是Us反應快,立刻跑出去去叫随組的醫生。
肩膀挺疼,但并不是無法忍受,就是動不了。
“好像脫臼了……”
阿波聽邁如此說,立刻松了口氣。
“衣服能脫掉嗎?我看看。”
“沒事~”
邁自己順着肩膀摸了一下,确認是脫臼。以前同樣的位置也脫臼過,不想耽誤拍攝,邁自己握住胳膊,使勁兒往上一托。
阿波一瞬間意識到邁在幹什麼,不忍到整個扭過臉。
還以為是個大少爺應該會嬌氣一點呢,這還是第一次阿波看到有人自己給自己做複位的。
複位的一瞬間邁覺得疼像煙花一樣在腦袋裡猛地炸開,然後就有點酸脹感和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的痛感。
神清氣爽,無比驕傲~
邁站起來甩了甩胳膊,受傷時井噴的腎上腺素還在蠢蠢欲動。
所以随組醫生進來是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一群演員+工作人員目瞪口呆地圍着,本該受傷靜坐的病人正在包圍圈中間翻跟頭。
醫生加入目瞪口呆組。
阿波看着邁興奮的樣子,覺得邁真的是太男人了,帥到炸裂。阿波也脫臼過,也體會過複位的疼痛,他應該是對自己下不去這個手。
醫生愣過了,扒拉開圍觀的大家,把邁拉過來:“剛脫臼了就開始浪了?快坐下!”
邁立刻恢複到平常溫文儒雅的樣子,随着坐回沙發上:“對不起,一下沒控制住。”
醫生在剛複位的肩膀周圍捏了一遍,确認沒問題,又叮囑道:“最近都要注意點,不要舉重物,剛才翻跟頭也不行,讓周圍組織好好恢複。”
邁:“謝謝醫生。”
等醫生走了以後,全場安靜,阿波突然說:“……我算重物吧……”
屋裡靜了兩秒,然後大家都開始笑,剛才緊張的氣氛都緩解了。
阿波還坐在邁旁邊,他湊到邁耳邊小聲問:“剛才是不是特别疼?”
邁笑笑:“還好啦,估計應激我都沒感覺,還想把這一條拍完呢。”
阿波覺得自己拍戲就夠拼的了,沒想到P比他還拼…脫臼挺疼的呢,他還記得他自己脫臼那次,從那一刻起滿腦子就隻有怎麼能趕緊緩解疼痛,其他的都顧不上了,沒想到邁還想着把這條拍了。
“…下回趕緊喊卡不要忍着…萬一是骨折了怎麼辦。”
“知道啦~你怎麼比醫生還婆婆媽媽。”
導演進來,問了一下邁的情況,說:“要不今天先不拍這一場了,我問了一下醫生,邁的肩膀得養一養,我們直接拍下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