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海什木隻是在綠洲正對着的遺迹裡住了一段時間。
他發現比起他自己建造的木屋,遺迹顯然更加隐蔽、安全。
當然,海什木還是更喜歡自己的木屋,所以他還是會回去住着的,隻是要等到提納裡他們離開。
海什木從遺迹裡走出來。
藍天白雲,一切祥和安甯。
那些家夥來過這裡,無功而返之後,應該就不會再來了。
他也懶得換一個據點,所以,就這樣吧。
海什木走到了木牌前,準備把上面寫着“自取”等相關信息的木牌拔掉。
然後一個禮貌的聲音就從他背後響了起來:“您好,這木牌是您插上去的嗎?我想向您讨要幾口水。”
“自己随便取用。”海什木覺得這聲線耳熟,卻沒聽出來對方的身份,直到他把木牌從沙坑裡拔出來,扭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方伏身在水邊,摘下自己的鬥笠,用綠洲的清水輕輕潑洗自己的臉頰,見到海什木看來,他轉頭,彎起了精緻漂亮的眉眼。
散兵。
愚人衆執行官第六席。
在他世界裡須彌真正的神明。
……博士的同事。
海什木手裡的木牌摔在了地上,他沉默地看着散兵,往後退了一步。
散兵注意到了他的異常,眼裡閃過疑惑,聲音依然溫柔:“你好,這位先生,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海什木再退後了一步,下一秒忽然拔腿就跑,沒跑幾步,卻是被自己絆倒,摔在了地上。
他吃進了幾口沙土。
撐起身子的時候,散兵已經走過來,對方單膝跪在沙土上,關切地給海什木遞出手帕,臉上是完全不作僞裝的緊張:“你沒事吧?”
海什木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散兵。
散兵局促地放下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你、你看起來并不喜歡我……”
海什木搖搖頭,重新支起了身子,在沙土上坐了起來。
他接過了散兵的手帕:“把你認錯成其他人了。”
散兵看着海什木埋頭擦臉,乖巧地站起來,再旁邊等待,海什木站起來的時候還扶了他一把。
“我長得和某個壞人很像嗎?”散兵低下頭,“抱歉……”
“不是你的問題。”海什木詢問了面前“散兵”的名字,得知對方如今的身份是流浪者,很快改口以流浪者的稱呼與其交流,“長得和他相似,也不是你的錯。”
海什木很輕易就套出了流浪者的過去。
對方的記憶和經曆,和海什木所見所感,以及這個世界的曆史都有所出路。
海什木猜測面前的流浪者恐怕和他一樣,是屬于另外一個世界的來客。
至于流浪者就是這個世界的散兵?怎麼可能。
這個世界的散兵,成神失敗,應該被愚人衆的人帶回至冬去了;再不濟就是被納西妲的人好好懲罰,怎麼會如同一張白紙一樣出現在沙漠之中?
還吓了海什木一跳。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和其他人長得像。”流浪者跟在海什木的身邊,“不知道那會不會是我的親人……抱歉,在你面前提起他。”
海什木在清洗流浪者的手帕:“沒什麼關系,我主要是不喜歡他同事,和他本人沒什麼關系。”
“原來如此。”
“所以我也可以給你講一講那個散兵的故事。”海什木說道,“要留下來聽嗎?正好你的手帕也需要一陣子時間才能夠幹透。”
流浪者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然後海什木就坐在他身邊,把稻妻雷神造出了散兵卻封印了他、他被人撿回去卻被博士算計、來到須彌參與造神計劃等等一切轉述給了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