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怪叫，氣氛眨眼間就熱烈起來了。

許文曳閉了閉眼，輕輕呼出一口氣。

易歡在一衆哄鬧中懶洋洋坐在那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許文曳在想，他這幅樣子像什麼呢？特别像心情不好的時候想找個人吵一架，讓惡劣的脾氣發出去。

顯然，他怼周揚還沒怼夠，當下又找上了她。

但她并不打算讓他如願。

許文曳幾要僵硬的面部表情一點點緩和，清清淺淺的笑容緩慢綻放在秀麗的臉頰上，在男生們的起哄聲中彎了彎眉，茶褐色眼眸幾許清亮，輕聲問：“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對女孩子要溫柔點兒？”

話語輕輕吐出來，說到“溫柔”二字時，特意低了幾分，像是和朋友聊天，在耐心地開導對方。近距離聽一聽，不品内容，光這聲音，隻讓人覺得莫名悅耳。再配上一張過分昳麗的臉，周圍的起哄聲漸漸低了下去。

劉子前晃了下神，拿胳膊肘戳易歡，笑着在他耳邊道：“别說，我還真沒見過幹這事兒心态這麼穩的。”

易歡沒理劉子前。

他搓了搓耳廓，把那股子麻勁兒搓去，混不吝似的兩手一攤：“如你所見，很顯然，并沒有。”

一兩道哄笑聲再起。

他們笑，許文曳也随着他們笑，她眉眼彎着，看似在笑，可臉上卻沒幾分笑意：“我這不是在教你了嗎？”

劉子前“呦”了一聲，撚指吹了個口哨。

口哨聲伴随着哄笑聲：“大家夥兒都聽到了嗎，有人要教易歡了哈哈哈。”

許文曳不搭理他，她隻管看着易歡，等周圍的哄笑聲停了，才輕聲說：“女孩一再向你表白，無非是太過喜歡。你完全可以選擇溫柔點兒拒絕，而不是用那種混蛋的話傷害她。讓她往後回想起來，啊，學生時代我竟然喜歡過這麼一個垃圾。”

劉子前“嘶”了一聲。

易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許文曳彎着唇，在落日燙人的光線裡輕聲說：“還有，不要覺得一個女生來找你，就是喜歡你。你并沒有魅力大到随便一個女生都會喜歡你，收好你的自戀和自大。實在想過瘾，麻煩早上醒來多照會兒鏡子。”

說完後，許文曳有點想收回最後那句話。

因為，就易歡這張臉，他照鏡子，也真的隻會被自己帥到。

周圍的笑鬧聲徹底止住了。

劉子前張口結舌，默默沖許文曳豎了個大拇指。和周向陽對視時，用口型說了一個字：絕。

而周向陽，早就已經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