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剛下課,接到許博文的語音電話。
許博文通知她,公司場地近期要遷移到金融街中心廣場,直播暫停半個月。
她和室友劉希禾沿着校道去食堂。
正午時分,太陽沖人笑得龇牙咧嘴,金燦燦的,活活要把人曬脫一層皮的節奏。
兩人合撐一把傘,卻還是被溶溶熱意包圍。
抵達食堂門口,耳邊頓入嘈雜喧鬧聲一片。
放眼望去,身穿墨綠迷彩服的大一新生你推我擠,不甘示弱地端着飯盤沖向窗口。
劉希禾将手裡的書給宋詞,手握着傘柄,收起傘,環顧一圈,無語地說:“這新生臉上就差刻上‘幹飯’兩個字了!”
宋詞天一熱起來沒什麼食欲,她遙遙望向人少一點的賣粥窗口,跟劉希禾說:“我買份粥打包回寝室吃,你呢?”
劉希禾點頭,認命地說:“行吧,我也打包帶回去,真是怕了這新生急沖沖幹飯的樣子。”
排隊買好午飯,兩人速速打道回寝室。
另外兩個室友還沒回來。
她們四人報到時間晚,分寝室時自然而然就組合在一起,就成了混寝。
宋詞和劉希禾都學的高級翻譯,其他兩個室友李琳和萬方圓分别是中文系和法學院的。
劉希禾打開空調,癱在椅子裡。
吹了十來分鐘,才覺得一身的燥熱褪去。
宋詞邊喝粥,邊想着,半個月停播,意味着收入減半。
她還得找點兼職做才行。
宋詞咽下黑米粥,問:“希禾,你那裡有什麼兼職可以做的嗎?”
劉希禾是學生會的一員,平時校内勤工儉學的消息比較靈通。
劉希禾給面前支架上平闆播放的熱劇按了暫停鍵,細細想了一會兒,說:“現在學校兼職有食堂打飯,快遞站送快遞,奶茶店管理之類的,不過這些兼職的錢都不多,而且挺消耗時間的。”
劉希禾和宋詞一個專業,她是本地人,學習比較放松,一到考試臨時抱佛腳,60分萬歲的安逸型學生。
而宋詞不同,宋詞平時的成績都很優異,每年的獎學金都拿得實至名歸。劉希禾覺得宋詞要是為了賺兼職的這點錢,耗費了學習的時間不太劃算。
劉希禾問:“你平時的兼職不能做了嗎?”
室友都知道她兼職的事情,不過對她兼職的具體工作内容不太感冒。
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
宋詞将空飯盒收拾好,扔到垃圾桶,“沒關系,我再在網上找找吧。”
劉希禾繼續刷劇,看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眼睛一亮,轉頭對宋詞說:“對了!我姑姑在外企上班,之前暑假的時候,叫我去他們公司試試水,翻譯一些簡單的文書,我幫你問一下他們公司現在要不要人!”
“謝謝你!希禾。”
“客氣什麼,就是不确定他們會不會招兼職的,”劉希禾是個熱心腸的人,性格很有北方的自成氣派,爽朗幹脆。說做就做,她立即撥了個電話,“我先幫你問問,不行的話再找其他的。”
宋詞眼裡盛滿了感謝,“真的很謝謝你,希禾。”
劉希禾擺手,“嗨,都說了甭客氣!”
不過這個電話沒打通。
宋詞沒着急,整理好書本,準備去圖書館。
劉希禾說:“等我知道消息了就告訴你。”
宋詞應聲:“好。”
她剛摸上門把,李琳和萬方圓剛好從外面開門,進來,看着宋詞抱着一摞書,齊問:“又去圖書館?”
宋詞笑着點頭,随後擡腳離開。
關上門,李琳放下手上拎着的麻辣燙,說:“宋詞可真夠用功的。”
其他人不可置否。
李琳又來一句,“話說這宋詞做的什麼兼職啊!我也想找份兼職,體驗一下打工的感覺呢。”
萬方圓說:“你又不缺錢,做那事幹嘛。”
李琳家在杭城,用的護膚品穿的衣服都是高檔品牌,平時花錢如流水,眼也不眨一下。一看就知道她家境優渥。
李琳輕笑一聲,“我就是好奇嘛,宋詞一天天的往外跑,不是圖書館就是賺錢。兼職三天兩頭夜不歸宿。”
她感歎一聲:“真不知道是做的什麼兼職啊!”
劉希禾皺了皺眉頭。
宿舍四個人,劉希禾和宋詞一個專業,走的近一點。李琳和萬方圓專業不同,但住在一個寝室,所以基本兩人結伴而行。
宿舍一分為二,平時上下課兩兩出行。
宋詞更為孤僻一點,除了上課的時間,基本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圖書館或者去兼職。
李琳家庭條件好,人比較嬌氣,平時說話也無所顧忌,待在她身邊的萬方圓一般都是附和的角色。
劉希禾看不慣這種嬌小姐作派,不過井水不犯河水,她不會多說什麼制造無端的矛盾。
宿舍表面一片平和,實則暗湧流動。
萬方圓說:“不知道呢,不過。什麼兼職需要在外面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