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泡泡屋,撩開門,宋詞把背包放到木闆地上,蹲下身将手探進背包,掃視屋内的格局。
泡泡屋遠看着小小一座,其實走進會發現裡面的空間超級大,空調,衛生間,淋浴房等硬件設施一應俱全。
住兩個人剛剛好,不會擁擠。
譚意蘇走到雙人床床腳坐下,輕笑一聲:“沒聽說過他追誰,倒是有不少女生主動往他跟前湊。”
宋詞拉背包拉鍊的手一頓,随即拉到底,從背包裡掏出相機。
屋外突然響起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
兩人齊齊轉頭望向屋門口。
暴雨忽而至來,碩大的雨珠順着透明門簾流下,遠處的青山也變的氤氲朦胧,像一幅看不清的水墨丹青。
宋詞又從包裡翻出一把純黑的折疊傘,遞給譚意蘇。
譚意蘇探過身伸長手接過,随意放在床邊,又扭過頭看一眼門口,建議道:“我們等雨小一點兒再出去吧。”
宋詞點點頭。
雨勢漸大,愈下愈加猛烈。
宋詞起身走到門口将門簾拽起,拉上外層門的拉鍊。
瓢潑大雨拍打着屋頂,發出沉重的鈍悶聲。
宋詞坐在床的另一角,譚意蘇将傘往旁邊放,朝着宋詞的方向挪近了位置,好奇地問:“你跟陳灼到底是什麼關系呀?”
宋詞說:“他是老闆,我是員工。”
譚意蘇笑得意味深長,“就這麼簡單?”
宋詞煞有其事地點頭。
譚意蘇卻是不相信,“你要是普通員工,他怎麼會安排你和我住一間?”
宋詞疑惑地看向她,“你不是景勝的員工嗎?”
“我?算是吧。”譚意蘇側過身,手掌撐着頭,悠哉地晃着腳尖,“不過,陳灼那渾小子,對你心思不純啊!”
她言裡話間充斥着她和陳灼之間的稔熟
宋詞問:“你跟小陳總認識?”
譚意蘇這才道明自己的身份,“我是他未來嫂子。他大哥讓我多看着點他,幫扶他,我才來景勝的。”
宋詞一時無話。
譚意蘇說:“你别拘謹,我也是前段時間聽說陳灼将你招進景勝,就稍打聽了一下。看樣子陳灼是對你上了心啊。”她笑了一聲,“你都還沒畢業呢,他就迫不及待把你簽下。”
宋詞擰起眉,“什麼意思?”
譚意蘇看着賢淑文靜,其實是實打實的北方直爽性子,有什麼就說什麼,“陳灼大哥管理公司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招過在校大學生。景勝之前從沒有過這種先例的。”
更何況還特意給她們安排一層辦公樓辦公。
“我當時就想啊,他要不就是真不想當總經理,要不就是看上你和你同學其中一個咯。”
雨勢漸小,周遭的聲響也漸漸止息。
山中暴雨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宋詞蜷起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褲沿。
果然,他對自己感興趣。
譚意蘇見宋詞垂着頭,以為她害羞,“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啦,不一定是真的。”
宋詞笑了笑。
雨小了,譚意蘇的話題也順勢終結。
宋詞褪下布袋傘套,手握着傘柄打開,“砰”的一聲,傘面瞬間撐開。
宋詞走到門口站定舉着傘,說:“走吧,我們下去吧。”
譚意蘇鑽進黑色傘下,兩人步伐一緻地往山下走。
下過一場雨,空氣中浮着若有似無的青草味兒,夾雜着濕潤的泥土腥氣,并不難聞。
台階因雨水沖刷而泛着亮澤,看起來幹淨如新。
雨後的霧靈山,雲霧缥缈,絲絲縷縷,缭繞在青翠峰頂和山腰,山腳相鄰處的湖面波光粼粼,斜雨細絲點進湖裡,化為烏有。
遠遠望去,宛如仙境。
譚意蘇望進眼底,贊歎地說:“雨後初晴,這山莊的景色更美了!”
兩人合撐一把傘,到了山莊酒店門口,張餘站在門檐一角。
張餘一見她們就迎上前來,“哎呦你們可算下來了,我剛還在想要不要給你們送把傘去!”
譚意蘇比宋詞略高些,彎了腰從傘下探着頭出來,笑着說“張餘,你可算了吧,這麼大的雨跑上去還不淋成落湯雞?”
宋詞收了傘,目光無意瞄到大廳沙發翹着二郎腿的的人,微微一頓,不露聲色地甩落傘面的雨水。
張餘呵呵笑,一拍手掌,“他們好些人都去吃飯了,這不下雨嘛!計劃趕不上變化,原來準備了燒烤架放露台整個燒烤啥的。”
譚意蘇:“那我們也去吃吧。”她回身拉過宋詞,“吃了去找些地方拍照打卡。”
張餘跟着應和,“包廂訂好了,我帶你們去。”
譚意蘇像是才瞥見坐在沙發的陳灼,驚訝地說:“喲!陳少爺這是吃了還是沒吃啊?”
張餘忙回答道:“小陳總也沒吃呢!這不是等……”
話說半截,又戛然止住,眼睛瞅着陳灼的神色。
陳灼站起身,雙手插進褲兜。
他生得高,身形瘦削,穿着運動服,更像個大男孩。
陳灼淡淡地說:“走吧,吃飯。”
語氣裡沒什麼不耐和不悅。
張餘松了口氣,蘋果肌往上擠,說:“走走走!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