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打算自己回杭州,路上偶遇張起靈喂完雞回來,得知她去找樂子,啊不,去給黎簇撐腰,順便幫吳邪清掃幾個崽渣的打算,決定跟她去一趟。
張海棠表示拒絕,但拒絕無效。
傍晚的杭州籠着層水霧,如絲細雨将湖邊店外的燈籠折射出光暈,與霓虹燈一起倒影在西湖的層層漣漪中,美的如一副水墨畫。
從福建到杭州還沒來得及吃飯,一餓胃就燒的慌,落地她就馬不停蹄投入肯德基老爺爺的懷抱,抱着全家桶狂炫了半桶才撫慰住空虛的胃袋,雖然能聞得出裡面滿滿的科技與狠活,但偶爾吃一吃還是蠻香的。
張起靈不喜歡這種食品,隻吃了個蛋撻就沒再動。
張海棠一邊挖着土豆泥一邊盯着張起靈,企圖從他臉上找出異樣,最終确定這男人是真的對炸雞無動于衷。
她撇撇嘴,有時真懷疑張起靈是個人機,不然一個人怎麼做到沒有物欲,食欲,性/欲,也不好享樂的?
也不對,這小子求知欲挺強烈的,倒有些像小孩。
直到炫完一碗土豆泥,咔滋咔滋啃起蛋撻,視線也沒移開。
“怎麼了?”張起靈看向她。
張海棠道:“沒什麼,就是突然明白那些喇嘛為什麼寶貝你。”她舔掉手指頭的酥皮殘渣,拉長了尾音道:“因為您這無欲無求的境界,是人家修行的終極~”她日常溜須拍馬,拍馬屁的功夫越發爐火純青。
張起靈薄唇抿出一條上揚的弧線:“我不是無欲無求。”
張海棠挑眉,“哎呦,那你說說喜歡什麼,姐給你買。”
張起靈忽然指了下她的方向。張海棠回頭,隻見玻璃窗外是一家裝修粉嫩的奶茶店。
“嗯?”
五分鐘後
她一臉神遊天外看着張起靈熟練點了兩杯桃子味奶茶,多要了波波和椰果,七分甜,還問她要不要加奶蓋。
張海棠表情恍惚:“啊,那加吧。”
奶茶到手,是溫的,可能是炸雞吃的多,她喝兩口就膩的慌,轉頭一看,對方已經吸溜了半杯。
難道不加奶蓋會更好喝?
路上張起靈的奶茶杯就已經空了。
“還要嗎?”她遲疑着舉起奶茶,就見張起靈點點頭。
嘿,還真要!
出于個人習慣她順手把吸管換了一端,沒碰過的一端向上。
張起靈看着她換吸管的舉動,投去一個不解的眼神。
張海棠被對方澄澈眼眸一掃,忽然覺得自己的舉動有點多此一舉,有點尴尬:“那邊有口水,髒了。”
張起靈視線落在她的唇上,又擡眸和她對視:“沒關系”
張海棠連忙舉起奶茶,把吸管怼進張起靈嘴裡,擋住自己尴尬的神色。
張起靈就着她的手,慢吞吞喝了一口,可能是覺得加奶蓋太甜,喝的速度很慢。
那麼齁也喝,你是真的愛啊。
張海棠看的牙都酸了。
屋檐下,黎簇叼着煙出來,隔着雨簾看了好幾眼,才認出青石小路邊兩個頭對頭站着的倆人是誰。
黎簇嘴裡的煙“吧嗒”掉到地上。
這倆人竟然明目張膽到敢在門口卿卿我我?
黎簇等了一會,但這倆人在雨幕裡愣是不挪地,肩膀挨着肩膀,保持着明顯不在社交正常範圍内的距離,他窘迫的要命,緊張兮兮四處張望,生怕有人經過撞見。
怕什麼來什麼,剛好一個白發老頭攜着三個馬仔過來。
黎簇心頭警鈴大作。好歹是親師傅,他得提醒一下。
他氣沉丹田,一鼓作氣大吼一聲:“範爺!您可總算來了!”
可能是雨水傳播聲音,那嗓門穿透力極強,聲音極其響亮。黎簇以他1.5的視力清楚看見張海棠身軀一震,奶茶杯被她瞬間捏爆。
刹那間,乳白色的奶茶像高速噴槍似的從吸管上滋出,黑色珍珠連珠炮似的射向路過的老頭,精準彈進鼻孔裡。
老頭捂着臉一聲嚎叫,三個馬仔大驚,把老頭圍在中間。
“範爺!您沒事吧?!”
“有埋伏!”
事發突然,張起靈毫無防備,當場被爆開的奶茶洗臉,珍珠嗆進喉嚨,噎住了,張海棠又是拍背又是扣喉,功夫不負有心,張起靈總算把卡在喉嚨裡的兩顆珍珠咳出來。相信他以後買奶茶不會再加珍珠了。
另一邊的老頭也正在被急救中。
場面兵荒馬亂,張海棠環顧一圈,立即鎖定罪魁禍首,一抹臉上奶茶漬,沖進雨幕
“小兔崽子!”
黎簇:要死!
黎簇轉身就逃,可他哪裡快得過怒氣max的張海棠,幾乎眨眼睛,張海棠像會瞬身術似的出現在黎簇身後,一掌拍中他後背。
黎簇隻覺得被大象踢中,身體飛到半空三百六十度旋轉着摔到門上。
張海棠怒氣沖沖把黎簇拽起來:“臭小子故意吓我是吧!老娘扇你信不信!”若不是身上旗袍限制發揮,張海棠還想飛起一腳踹黎簇屁股。
黎簇被摔了個兩眼冒金星,後背又燙又痛,心頭無名火燃起,好哇!好心為你倆遮掩,你不識好人心就算了還恩将仇報!剛吼出一個字,就看到撐傘走進屋檐的張起靈,一雙眼睛涼涼瞥了他一眼。
黎簇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當即卡殼了。
“我當是誰,原來是棠小姐大駕光臨,一來就打我一個下馬威。吳邪怎麼沒來?吳家的會議,來的倒是你一個姓張的女人,你插手未免有點越俎代庖了吧。”
那倒黴中招的白發老頭,臉色還未恢複,被攙扶着走近他們,一張口老陰陽人了。
張海棠放開黎簇,臉上恢複雲淡風輕,“我的意思便是吳邪的意思,不巧他今天很忙,今天我親自來,也足夠給你們面子,不服你盡管去找吳二白告我。”
老頭面皮一抖,很想發作硬是忍住了。
“二位有什麼話,不如進去再說,何必讓外人看了笑話。”黎簇适當出聲,後退讓出一條路:“請吧,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