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為什麼去靜安養老院找薛萊?”
天才蒙蒙亮,你就接到了市公安局的聯系電話。
幾乎是和權順榮前後腳踏進警局,他看向你的眼神滿是震驚和疑惑,上前就要開口詢問。
站在你身側的警察淡淡敷衍幾句,你投去安撫的眼神,就跟着走進了問詢室。
“我找她有些事。”
不等警察追問,你繼續交代道:“前兩天靜安養老院老人失蹤的事,各位警官應該也還記得。當天,我們花店受薛萊女士的委托,去給養老院進行場所布置。”
“但是那件事一出,加上又涉及到我們花店的員工,大家都很慌亂無措,完全顧不上别的事。”
“也是昨天,我才想起來,薛萊女士和我們定好的活動結束後進行尾款交付。但她一直沒付錢,我又聯系不上人,所以我才去找的她。”
“那你為什麼先去的是她居住的小區呢?”
負責問詢的男警察一雙鷹目,尖銳地審視你的每一個神情。
你眼睑半垂片刻,回話時又擡眼對視:“以前,我的父母和薛阿姨是同事,我們兩家也是在同一個家屬樓裡生活,所以有些交情。”
“之前,我因為事故失去了記憶。所以我想着順便去拜訪一下薛阿姨,也好打聽看看過去的事。”
“至于他們家的住址,也是之前薛阿姨告訴我的。”
“我去到她們小區,可家裡也沒有人。電話也不接,我有些心慌,畢竟眼前才剛剛發生過老人失蹤的事。”
你扶住心口,歎氣道:“然後我才開車去到養老院,結果也沒有在那裡找到她們,就隻好先離開了。我想着或許是有事耽誤了,第二天再打電話問問看。”
“誰知道,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
男警官話題一轉:“昨晚八點,你在什麼地方?”
你幾乎沒有思索:“八點,八點我在新蘭廣場前那條馬路上……我當時正在等紅燈,打算調一下電台節目,正好瞥了眼時間。
結果馬路對面那個大屏幕突然轉了畫面,就是薛阿姨和薛萊她們母女被綁架直播的事!
還有炸彈,爆炸了,太吓人了,後來警察來疏散,我就開車回家了。”
你顯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警官,抓住壞人了嗎?薛阿姨他們得救了嗎?還有炸彈,炸彈都沒了吧?不然我都不敢出門了。”
男警官用筆尖敲了敲桌面:“發現認識的人被綁架,為什麼不聯系警方?”
你驚訝地張了張嘴:“我想着昨晚鬧得那麼大,警局也已經在查了,再加上以我失憶的情況,實在是也沒什麼線索能提供,而且……”
你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說實話,最近的事那麼多,昨晚我也有些害怕,所以一門心思就想着先回家。”
男警官直直盯着你,又和旁邊記錄的警察耳語了幾句,随即面向你點了點頭:“好的,具體情況我們了解了。筆錄結束了,您等會兒可以直接離開。後續如果還有什麼問題的話,希望您能配合,近期最好不要離開長河市。”
離開前,你又看向對方:“警官,薛阿姨她們母女得救了嗎?她們沒事的吧?”
“受害人薛玲玲當場死亡,薛萊還在搶救中。”
——
大約是刑警們常年發洩排遣壓力的場所,樓梯間的牆壁都有些熏黃的痕迹,鼻尖萦繞着似有若無的尼古丁味。
你突然想起,哪怕是為了案子連續在局裡加班,可權順榮的身上似乎從來沒出現過煙味。
放置在車裡的除味噴霧,下班回家後挂陽台吹風的外套,總是洗漱優先帶着沐浴香氣靠近你的習慣。
“我昨天白天去找了薛萊她們母女,前兩天那次活動,她還沒有打尾款,電話又不接。”
“而且,我也想找薛阿姨問一下以前的事,就是關于我父母那些。畢竟以前都住在一個小區……誰能想到,她們會被綁架……”
“所以那些警察應該是因為這個找的我,大概就是調查受害者周邊關系的時候,我恰好出現在他們視線内。”
“不過我能回答的也不多,畢竟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你生氣了嗎?”
你站在平台邊緣,看着幾步台階下的權順榮,背光站立模糊了他的神情。
“我不……”
他突然三步并兩步跨上台階,寬闊的胸口撞得你後退幾步。
像是突然被爬牆虎攀附纏繞,你感受到頸窩處的呼吸灼熱而滾燙。
“我沒生氣。”
權順榮悶悶地說,鼻尖抵住你的鎖骨,攬住你肩頸和腰背的雙手更用力了些。
“我沒生氣。”
他又重複了一遍,每個字都咬着重音。
“我隻是心慌。”
“我隻是有些害怕。”
“最近實在忙得頭暈眼花,發生了很多事。”
“你等等我,等我把事情都解決了,等我們案子都結束了。”
“我就好好陪你,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好不好?”
“你突然想了解以前的記憶,我不是說這是壞事,我隻是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