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達米安,你好歹注意一點,”奧羅拉皺着眉,帶着些控訴的意味,一下子蹿出老遠,“很髒诶,你就不能注意一點嘛。”
說奧羅拉多愛幹淨倒也不至于,但是這樣眼睜睜看着污血直接從身體裡面穿過,感覺還是相當奇怪。
這叫什麼,幽靈也有人權。
達米安隻是将劍上的血甩掉,便又提劍迎了上了敵人。
“你自己不會躲遠點嗎?”
這裡向來是風沙大的,風聲嗚嗚地吹着,雖然奧羅拉現在的情況連實體都沒有,自然也聞不到味道,但這并不影響她知曉這是什麼味道。
沙塵混合着血的鐵腥味,奧羅拉已經熟悉了,所以哪怕在這裡連嗅覺都沒有,她還是可以輕易腦補出來。
奧羅拉便依言又退了幾步,找了個視野不錯又離得遠不會被血液濺到的地方,給達米安加起油來。
奧羅拉和達米安算不上一個流派,雖然兩者之間不乏相通之處,但是奧羅拉所學還是更普世意義上的刺客些。
當然,這并不會妨礙奧羅拉欣賞達米安的戰鬥。
“好啦,你現在可以随便發揮了,我已經離得夠遠了!”
眼前的對手實在是沒有什麼威脅,達米安甚至還有些閑心擡眼往奧羅拉那瞥了一眼。
棕紅色頭發的少女不知什麼時候摸到門邊的椅子上,正翹着腿笑嘻嘻地看着他,翠色的眼睛清澈,陽光底下看得分明。
“嘁。”
不知道想到什麼,達米安有些不爽地咋了一下舌,卻少見沒有多說什麼。
這一批派上來的人實在是不太頂用,或者說,因為達米安太強了,從他手下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達米安的戰鬥技巧極高,每一次揮劍幾乎都有人捂住脖子、胸口、或者其他什麼地方,血揮灑,然後倒下。
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躺倒在地上的不知死活的人卻越來越多。
初時還有些分工合作,吸引注意的、從不同地方攻上去的;到後來,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活下去的便也越來越自顧不暇。
“初時他們說要人海戰術來取你的性命我就覺得可笑了,”奧羅拉現在倒是不嫌棄髒了,又眼巴巴湊過來,看着一地的狼藉,話裡帶着些矯揉造作的崇拜,“結果我早就知道了,他們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嘛~”
她的話刻意拖長了尾音,聽起來便有些膩歪,不過她在和親近的人說話時總是不自覺帶些撒嬌的意味,時間久了,兩個人都沒有覺得奇怪。
“你有時候說話很惡心,奧羅拉。”
随着最後一個人倒下,達米安沒有回頭,表情卻帶着些不滿,手上的劍又沾了不少血,他随身帶了布,便就地擦拭起來。
奧羅拉也沒有多在意他的話,俯下身,檢查了一下躺了一大片的屍體。
來的人大概是相當有信心,連面都沒有蒙上,也方便了奧羅拉一一查看他們的面容,不會因為一次又一次要達米安幫忙把他們的面巾取下,而又被出言嘲諷。
“少了人。”奧羅拉看了一下就得出了結論。
過程雖然輕松,但是她和達米安都不是什麼輕敵的人......呃,起碼達米安不是。
她記憶力很好,自然也記住了那個叛徒的樣子,掃了一圈周圍,他卻并不在倒下的人之中。
她語調輕松:“那個叛徒我沒有發現,你要小心些,達米安,不要像我一樣啊。”
指她先前陰溝裡面翻了船,被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那個匪首用藏着的匕首把臉劃傷的事情。
達米安冷笑了一下,擡眼看着她:“我可不會像你一樣犯蠢,奧羅拉。”
“其實也不算犯蠢來着,”奧羅拉為自己找補道,“頂天了隻能算是缺少經驗,罷了......”
她聽到一陣相當輕的腳步聲慢慢靠近,似乎來人刻意壓制了,不過她還是聽得相當清楚。
于是奧羅拉便停下來,表情帶着些幸災樂禍地味道:“達米安,來找你的人到了,呃,或者說,你找的人到了?”
“算了算了,反正都是那個意思,”有些理不清楚,奧羅拉就幹脆都說了一次,“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戰了,上吧,給他點顔色瞧瞧!”
說完,她又笑了起來,純粹得不含一絲惡意的笑容在陽光下綻開,應和着這遍地的屍骸莫名卻顯得和諧,就好像她對眼下的場景熟視無睹。
達米安的表情說不清是憤怒還是無語更多:“你又是從哪裡學到這些爛七八糟的東西。”
“嗯?這個嗎?”奧羅拉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思考的樣子,沒一會就得出了答案,“就在你那啊,我到處流竄的時候看到了相當有意思的電視節目,應該叫動畫片?我覺得相當好看。”
怎麼說呢,奧羅拉哪怕表現得再成熟,再厲害,也不過隻是個10歲出頭的孩子,更何況,她本來就沒有多成熟。
所以說喜歡看動畫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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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發現來人的時間不比奧羅拉慢上多少,他掩下眸子裡的殺意,裝作無知無覺地和奧羅拉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