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死嬰就是up要找的穢的來源麼?”有的觀衆問道。
“隻是穢的一部分。”盧菀說道,“與其說是穢的源頭,不如說是穢的産物,隻是一片殘穢了。”
她從釣魚區走了出來,清晨的西湖邊上已經有了些晨練的人,但是還是整體上是蕭疏寥落的,初春的花一片紅粉嬌嫩,而其中布置着疏落精美的花燈。
“這是要舉辦什麼活動的麼?”有人問,“也不是中秋,也不是元宵,而且這個燈好像也很特殊。”
“應該是花朝節吧。”有人答道,“花朝節是二月十二,是百花生日,這個燈是百花燈,如果仔細看的話,上面應該有十二花神的姓名與月份。”
“十二花神是什麼?”
“奇怪的知識盲區增加了。”
“十二花神是十二位絕世美女,”有人科普道,“每個人分掌一個月份,如果你是哪個月出生的女孩子,就可以向這個月的花神祈求賜福,希望得到美貌和幸福。”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萬紫千紅披錦繡,尚勞點綴賀花神。”有人發道,“最近幾年不是各種複興麼,估計是把這個習俗撿起來了吧。”
“不過西湖邊上有花神廟,就在曲院風荷裡,可能花神們也住在西湖吧。”
“是的,”盧菀回答道,“我就是要把這個孩子送到花神廟去安葬,這樣就可以切斷她身上的殘穢不再傳染了。”
“花神廟是不是有很多美女?”有人提問道,“我記得好像有梅妃,楊貴妃,西施貂蟬的什麼的。”
“十二花神都是大美女。”有人回複道,“應該比up好看的多。”
“up本來就不怎麼好看啊,而且衣品也不好,不過誰是來看up本人的,當然有人是來看up007生不如死的。”
“up要是好看的話,就是花神不是家神了。”
“不過up怎麼說也是個女神,為什麼長得這麼普啊。”
“家神應該是經濟适用女吧,太好看了就沒有安全感了。”
“前面的,這麼說太難聽了吧。”有人忍不住反駁道。
“不過我覺得up真的已經忘了自己靠什麼火的了。”有人飛快地打道,“來西湖都好幾天了,她隻播了她自己到處找垃圾,明明西湖邊上有花神廟,也不帶大家去看看。”
“是不是up真的很怕播了美女就更沒有人看她了。”
“所以up以後能不能多安排安排美女。”
“你們這麼說她真的好麼?”有觀衆說道,“全網顔值博主那麼多,想發情去哪裡不行。”
“up怎麼說也是受人供奉的不折不扣的正神,每天盡職盡責的007,大家想看什麼就盡量安排。”
“我就想看up出選房視頻和内容視頻。”
“雖然說他們日常貌似是以退避生人為第一原則的。”有人忍不住說,“但是小心你有點什麼事,他們真的做壁上觀。”
雖然彈幕已經吵成了一團,但是那個白衣少女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她偏着頭,似乎在認真聽着什麼,而一個從身邊走過去的女人認認真真地叨念着,“信女誠求女翻男,特來接男寶。”
然後這個懷着孕的女人看到了飛揚的花幡,似乎被吸引了注意力,當她看清了上面的字的時候,臉上居然顯出了某種近乎于驚恐的表情。
“晦氣。”她說,伸出手似乎想要驅趕什麼一樣,“走開,走開。”
她用力将幹淨漂亮的花幡卷了起來,塞在了灌木裡,瞬間變得皺巴巴的,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然後她繼續往前走了。
盧菀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伸出手将卷進枝葉裡的花幡拉了出來,一點點地展開了,讓它重新舒展在了春風裡,然後那個女人将前面的花幡一個一個地塞進了樹叢裡,而她跟了上去,走在她的後面,将每一個都重新拆出來,小心翼翼地展平。
她做的很仔細,像是對待最柔軟嬌嫩的花瓣一樣,少女似乎用上了某種力量,但凡被她重新展平的花幡,都恢複的光潔如新,甚至帶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的光彩。
盧菀在花神廟的山門站住了腳,花幡在這裡到達了盡頭,掩映在一片姹紫嫣紅柳綠桃紅之中,而精美的十二盞琉璃花燈一字排開,上面用簪花小楷寫着列位花神的姓名。
她擡起了頭,看向了升起的日頭,日光将葉片照的閃閃發亮,就像上好的翡翠一樣,這明明是個燦爛的鮮花裝點的早上。
卻有人覺得花也是晦氣的。
少女擡起手,扣了扣山門,然後把裝着死嬰的袋子輕緩地放在了門口,摸出手機來發了條消息,繼續跟上了那個女人。
“所以還是沒看到花神啊。”有人抱怨道。
“up還真的不給看花神啊。”
“明明是别跟丢了這個女人比較重要吧。”有人辯白道。
“up做個朋友,給看看花神吧。”有人孜孜不倦地發道,“等一會回來多少給大家看一眼。”
“你看up理你們麼?”有觀衆斥責道,“别給臉不要臉了。”
白衣少女悄無聲息不被察覺地跟在了女人的身後,她果然走進了嶽廟,于是盧菀站在了門口,等着她出來。
“小姑娘,你也是來求子的?”方才那個女人走了出來,看到了站在清晨的晨露之中的單薄的少女,于是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