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你做的?”斯内普緊緊抿着唇。
校長辦公室裡,滿屋子的銀色魔法器具晃出淺淡的微藍的光,也将那披着暗紫色鬥篷的女巫的臉色,映襯得無比難看。
“我有什麼理由那麼做?讓他送死嗎?”
斯内普也知道這一點,隻是他内心實在不願意面對指向最後一個可能的猜測。他徒勞焦躁地緊緊攥着拳頭:“可如果不是你,還會有誰?”
他的目光略過阿切爾,盯着辦公桌後面的銀白色長發老頭,嘴唇顫抖着:“……黑魔頭?”
“我想我們隻能如此猜測。”鄧布利多輕輕鎖眉。
“小矮星彼得逃走後,去找他的主子是一種必然。”阿切爾冷漠地說。
她拉開一把椅子,心事重重地坐下:“霍格沃茨的安保沒那麼糟糕。更别說現在是三強争霸賽期間,我們為霍格沃茨做了那麼多的前期準備,尤其是安保設施。黑魔頭想要混進來,怎麼可能?”
“那要是有人故意隐瞞呢?”斯内普幾乎立即說。
别說鄧布利多,就連阿切爾也立馬聯想到了上一學年,盧平瞞下小天狼星是阿尼馬格斯的消息。
“除非你認為,小矮星彼得那種貨色,在被魔法部打為阿茲卡班在逃要犯後還敢回霍格沃茨……”
斯内普懂了:“他沒那膽子!”
他扭頭看向鄧布利多:“那黑魔頭……”
“不會。”鄧布利多神情安詳地說,“黑魔頭自視甚高,他不會容忍自己成為一隻動物。”
……也就是說他也不可能是阿尼馬格斯。
“那附在我們新教授的腦子後?”阿切爾突發奇想,“就像奇洛一樣?”
“你說穆迪?”斯内普想也不想地搖頭,“他一貫對黑巫師恨之入骨。前段時間……你也看到了……他對我的态度。”
咬牙說完最後一句,對斯内普來說十分不容易。他蒼白的臉浮現淡淡的薄紅。
鄧布利多點頭贊同斯内普的觀點:“阿拉斯托不可能成為黑魔頭的附庸。”
阿切爾沉默。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鄧布利多輕輕落下一聲歎息,“哈利那孩子……”
如果哈利以為一旦大家習慣了他是勇士,情況就會有所好轉,那麼他第二天就會發現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重新開始上課以後,他就再也無法躲避學校的其他同學了——而顯然另外幾個學院的同學也像格蘭芬多們一樣,以為哈利是自己報名參加争霸賽的。
不過他們和格蘭芬多們不同,他們似乎覺得這件事并不很光彩。
赫奇帕奇們一向和格蘭芬多們相處得很好,可現在也突然對他們全都冷淡起來。
一次草藥課就足以證明這一點。顯然,赫奇帕奇們覺得哈利盜取了他們勇士的光榮。由于赫奇帕奇學院很少獲得什麼光榮——塞德裡克是少數幾個給他們帶來光榮的人之一,他曾經在魁地奇比賽中打敗了格蘭芬多院——這就使他們的這種怨恨情緒更加強烈了。
厄尼·麥克米蘭和賈斯廷·芬列裡本來和哈利關系是很不錯的,現在也不跟他說話了,盡管他們幾個人在同一個托盤上移植跳跳球莖——不過,當一個跳跳球莖扭動着從哈利手裡掙脫、在他臉上重重打了一下時,他們都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起來,使人心裡很不舒服。
羅恩也不跟哈利說話了。
赫敏坐在他們倆中間,勉強找出些話來。哈利和羅恩各自跟赫敏倒是有問有答,表現正常,可是他們倆卻互相躲着對方的目光。
哈利覺得就連斯普勞特教授似乎也對他冷淡起來——也難怪啊,她是赫奇帕奇學院的院長嘛。
但是,這些冷淡和明顯的孤立,都完全沒有讓哈利比聽到有同學抱怨阿切爾假公濟私時更惱火。這種惱火在德拉科也來質問哈利既然有辦法,為什麼不把他的名字也投進去時,徹底爆發——
“這根本不關阿切爾的事!也和我沒有關系!”他吼道,激動得臉紅脖子粗。
德拉科被他激烈的反應吓了一跳,他眨巴了兩下眼,然後恍然大悟:“你不喜歡?”
哈利沒想到除了赫敏以外,竟然還有人能發現他不喜歡這樣。而且那個人還是他最讨厭的人——馬爾福。他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他很快就後悔了。
因為德拉科和赫敏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聽到他承認,他馬上追問:“為什麼不喜歡?你應該在把名字投入火焰杯的時候,就該知道會面臨現在這種情況了啊!而且這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憑實力成為第四個勇士的啊!總不可能阿切爾幫了你,所以你那麼心虛吧——”
“我沒有把名字投入火焰杯!至于阿切爾,你該知道她不可能答應讓我去做那麼危險的事!”
哈利忽然感到一陣陣的絕望和無力。還有誰會相信他呢?大家都認為是他自己報名參加争霸賽的——可是他們怎麼能那樣想呢?要知道他将與之競争的對手都比他多受了三年魔法教育啊——要知道他将面臨的項目不僅聽上去非常危險,而且還要當着幾百個人的面完成!
是啊,他曾經設想過……他曾經幻想過……但那隻是鬧着玩兒的,是想入非非,白日做夢……他從來沒有真正地、認真地考慮過要參加……
德拉科撇了撇嘴:“你沒有就你沒有,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你懂什麼!”哈利氣急敗壞地說,如果德拉科處在他這個位置,他又會比他好……多……少……
哈利愣住了。
很明顯,以德拉科的性格,他完全不可能跟他一樣,為同學們的冷眼、誤會而焦慮。
他甚至還會趾高氣揚,驕傲地享受斯萊特林們的追捧和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