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塞德裡克說,“用級長的盥洗室。在六樓糊塗波裡斯雕像左邊的第四個門。口令是新鮮鳳梨。我得走了……願意跟我說晚安嗎——”
他又咧嘴對哈利笑了一下,然後匆匆下樓,找秋·張去了。
哈利獨自回到格蘭芬多塔樓。那真是一個古怪透頂的經曆。他本來還在猶豫——可是塞德裡克提前告訴了他。他的心情很複雜,尤其在想到秋·張以後——
胖夫人和她的朋友維奧萊特在肖像畫洞口的像框裡呼呼大睡。哈利不得不大喊“仙境之光!”才把她們喚醒。她們被吵醒後非常惱火。
哈利鑽進公共休息室,看見羅恩和赫敏正吵得不可開交。他們面對面站着,隔着十來步遠,朝對方大喊大叫,兩個人都面紅耳赤。
“我說,如果你不願意這樣,你知道怎樣解決這個問題,是不是?”赫敏嚷道,她的頭發已從高雅的發髻裡散開,她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了。
“哦,是嗎?”羅恩也朝她嚷道,“怎樣解決?”
“下次再有舞會,你就趕在别人之前邀請我,别等到沒辦法了才想到我!”
羅恩的嘴巴蠕動着,卻發不出聲音,像一條出水的金魚。
這時赫敏猛地轉身,氣呼呼地登上女生宿舍樓梯,回去睡覺了。
羅恩轉進頭來望着哈利。
“你看看,”他結結巴巴地說,看樣子完全被驚呆了,“你看看——這叫什麼事兒——完全沒有抓住問題的實質——”
哈利沒有吭聲。
他很珍惜現在他和羅恩又說話了,因此他謹慎地保持沉默,沒有說出自己的觀點——實際上,他認為跟羅恩比起來,赫敏才更準确地抓住了問題的實質。
這邊在吵,另外一邊也在吵。
阿切爾實在覺得自己回來是一個錯誤——小天狼星在沖她大喊大叫。
最後阿切爾不得不把他變成了一座雕像。
“你知道。”阿切爾憂愁地歎氣說,“我今天夠累了,實在聽不下去一個人大吵大鬧。所以你不介意的話?——我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去?”
雕像當然是不會說話的。
阿切爾很滿意:“你不說話,那就說明默認了。Ruin!”
正在鏡子前脫掉小馬甲的Ruin回頭——它剛剛也跑去宴會上跳舞了,盡管是獨屬于一隻猴子的自娛自樂。
“把這座雕像帶到西弗勒斯的辦公室去。”阿切爾愉快地說。
就讓他們兩個對罵吧。
無論如何,火不要波及到她這裡來就行。
這天晚上,做壞事根本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阿切爾睡得很香,但是魔藥學教授就不一樣了。
聖誕節過去的第二個早上,魔藥學教授渾身散發着不痛快的氣息。
這種氣息讓一向不懼于惹事的阿切爾都望而卻步。
她在早飯和小命當中飛速做出了抉擇,轉身就走,甯可空着肚子去上課——
“站住。”陰沉沉的聲音響起。
阿切爾知道走不脫了,她轉過身,讪讪地笑着:“早上好,西弗勒斯。”
後者冷飕飕地掃了她一眼。
“今年的魔藥,我一分也不會給你提供了。”
阿切爾瞳孔一縮,哪還管别的什麼——
“不可以!西弗勒斯!你不肯給我提供魔藥!不就等于是在要我的命嗎!”無杖魔法課教授抓着魔藥課教授的袖子,凄凄慘慘戚戚地說。
“對此,你于心何忍啊啊啊啊!”
——将小氣吧啦的斯内普教授哄好是在十分鐘以後。
阿切爾試探地問:“布萊克怎麼樣了?”
“還活着。”魔藥課教授不耐煩地說。
阿切爾識趣地閉嘴,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盤子——啊,那是多麼豐盛的一頓早餐!
與此同時,小天狼星被綁在實驗台上破口大罵:“鼻涕精!有本事你出來啊!我要跟你決鬥!”
他當然恢複了他原本的樣子,不再是那個美麗動人、憂愁多情的少女,隻是他恢複後跟沒恢複前一樣——他甚至被綁架上實驗台,而鼻涕精在臨走之前說,他打算把他切片做成标本!
霍格沃茨的場地上仍然覆蓋着厚厚的積雪,暖房的窗戶上凝結着細密的水珠,學生們上草藥課時看不見窗外的情景。在這樣的天氣裡,誰也不想去上保護神奇生物課,盡管羅恩說炸尾螺大概會使他們暖和起來,它們或者會追着同學們到處跑,或者會炸出大量火花,使海格的小屋着起火來。
但是等他們開始上保護神奇生物課,他們發現來教他們的不是海格,而是一個叫做格拉普蘭的教授。
比起海格,格拉普蘭教授無疑讨人喜歡得多。甚至連赫敏也喜歡他。
“這堂課上得真好。”他們走進禮堂時,赫敏說道,“格拉普蘭教授告訴我們的關于獨角獸的知識,我一半都不知道——”
“看看這個吧!”哈利氣呼呼地吼道,把《預言家日報》的文章塞到赫敏鼻子底下。赫敏讀着文章,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她的反應和羅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