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揮手用了一道飛來咒——
那枚馬上要被套上鄧布利多手指的戒指,“嗒”一下脫落,被魔法攜帶着飛到這個披着暗紫鬥篷的女巫手上。
饒是這樣,鄧布利多那根接觸到戒指的手指指尖也快速焦黑起來。
“Ruin,去叫西弗勒斯來!快去!”阿切爾的聲音在說到最後一個單詞時尖銳起來。
她三步作兩步沖到辦公桌旁邊。盡管她不明白那個魔咒究竟是什麼,可有關怎麼抑制一個惡毒的咒語,繼續往中招的人身上蔓延,她還是知道的。
也許是因為戒指不在身邊了,也也許是那種燒焦的灼痛感,終于喚回了鄧布利多的理智,他短暫地清醒過來。
看到阿切爾,他沙啞地說:“毀……掉它……”
“那也是等你沒事了以後的事!”阿切爾沒好氣地說。
天知道她剛剛在看到鄧布利多居然被戒指迷惑,試圖戴上它時,她的心髒都要停了?
鄧布利多什麼時候死都可以,但是他不能在這個緊要關頭死啊!
她嘴裡念念有詞一陣,然後舉起魔杖,用魔杖尖端對準鄧布利多的手指——
她的額頭逐漸冒出冷汗——
這樣堅持了一分鐘,阿切爾終于将不斷擴散的咒語魔力徹底控制在那一節小小的指節裡。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斯内普來了。
“你做什麼要把那枚戒指戴在手上?”阿切爾松了口氣以後質問。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阿切爾也不需要他回答,她怒氣沖沖地拿起那枚戒指:“我倒是要看看,它有什麼魔力,居然連你都抵抗不住——”
她的話語諷刺意味十足,鄧布利多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她拿起格蘭芬多的寶劍——
“阿切爾。”
那個黑發黑眼睛,至多不過十六歲的小姑娘,清淩淩地看着她。
坦白說,她長得不算奪目的漂亮,卻有一種十分特别的清秀。胸前紮着兩根麻花辮兒,眼角眉梢,透露出一種假如沒有見到真人,一定感覺不出來的清斂堅韌的味道。
她對她抿嘴一笑,嘴邊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她的手裡仍拿着一本書。
要砍向戒指的手停住了。
“明義·李……”她的嗓音忽然僵澀了。
那個小姑娘沒有說話,她隻是抱着那本書,含笑看着她。
明明在看到鄧布利多的教訓之後,她對這個戒指的誘惑力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阿切爾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戒指居然能讓她見到以為終其一生再也見不到的人。
她的喉嚨發幹。
“明義……阿明……”她喃喃着,眼淚如泉水從眼眶中湧了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眼前那個紮着辮子、抱着書,就像一叢秀竹的小姑娘的身影。
她閉上眼睛,決然地向那枚戒指砍去!
劍碰撞在石頭上,閃發出一刺的光!
隻聽得一聲清脆的咔嚓——
明義·李消失了,那個抱着書,對她露出淺笑的黑發黑眼睛小姑娘消失了,那枚戒指……
阿切爾低下頭,她看到金戒指上嵌着的那塊醜陋的黑色石頭,被她砍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