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冷色。
客廳白色。
卧室暖色。
各種各樣的燈在小區裡像深海的遊魚般從夜色中浮動出來。
小瓜的父系家族沒有亮燈。
突然變強烈的心跳,壓不平的慌亂感。茂河朝樓上跨去。
聲音帶着回聲般的擴音感。
“你怎麼懷上了啊?”
“這女的誰呀?”
“你别管她是誰,與你無關!她是誰都無所謂,我問你,你現在懷上了你準備怎麼辦啊?”
“這女的誰呀?”
“我說你傻虹沒病吧?你真懷上還是假懷上?”
“……我真的有了。你的。”
“傻虹,我當初看你根本不推辭,我還以為你是老手,結果搞了半天你沒避孕啊?”
“我……”
“你就說你想怎麼辦吧?”
校草十八光着上身,半靠着門,梁虹站在他面前,表情懵酸,側影大了一圈。
校草十八隻看到眼前有個人影一晃,還沒來得及看清,一個千斤頂拳頭就砸到臉上,撲通一聲跌進房裡,桌子咕咚倒地。
屋内女人開始尖叫,梁虹突然心裡竄出一股火,沖進房間,抓着那女人的頭發,想扇耳光,卻手指哆嗦。
下不了手!
都是女人!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梁虹腦海裡,忽然閃現出爺爺的話語:
虹兒,你記住了,任何時候都要團結一緻,不要合夥為難自己的同類,你奶奶出身是個洗衣服的女子,卻懂得珍惜女人之間的互幫互助,那是男人給不了的,婆媳矛盾根本不是矛盾,是巨嬰兒子和巨嬰丈夫自己把自己當三歲小孩兒,故意挑唆自己的母親大人與自己的小媳婦哄搶自己,鞏固自己的社會地位,你記住了,如今的這個升級版文明時代裡,已經沒有了惡婆婆和惡兒媳婦的生長土壤了,但凡巨嬰的成長值是99的話,他會給母親大人與自己媳婦一模一樣的禮物,母親大人與自己媳婦争搶的是被贈與的禮物價值,并非是巨嬰,巨嬰一文不值……
小三與正主的矛盾也是禮物價值,并非是巨嬰男生本人有多麼優秀!
歐陽燕怕茂河吃苦頭,拉住剛剛爬起來的校草十八朝茶幾上一摔,玻璃咣當碎了。
那女人被梁虹抓住頭發後,不敢亂動,也不敢叫,捂住臉,怕被抓撓。
而梁虹同學,還在糾結……
爺爺的話語意思是?
女生與女生本來無冤無仇?
都是男生惹的禍。
都是男生招惹是非。
都是男生紅杏出牆?
都是男生犯賤桃花眼?
都是男生蠱惑女生?
故意讓女生自相殘殺?
相互結仇?
他們好漁翁得利!
心裡有鬼,怕女生抱團,一起揭穿他們的陰謀詭計:沒有我們罩着你,你寸步難行!
然而事實證明,男生本就是個大麻煩,還善于制造笑話,制作小麻煩,動辄得咎——讓女生結小瓜娃子,害慘女生挺着大肚子,上不了學,被人戳脊梁骨!
男生倒是潇灑走一回,摔摔發型,轉身就去撩另一個傻少女。
哪裡顧得上這邊的少女被他薅羊毛?
薅得都差點被校霸毀滅!
不然,男生咋就一個又一個地哄騙女生結小瓜?
隻要女生結了小瓜,就立刻換掉。
黃世仁說女人如衣服,以為黃世仁時代早就成為古代啦!
沒承想,黃世仁還有後代……
梁虹洩了氣!
松開手!
那女人趕緊逃到角落裡。
歐陽燕扯過電腦的鍵盤,“你個校草十八!混賬,故意哄騙女生結小瓜!你還倒有理了……我是梁虹同學的學姐,叫歐陽燕,今天打殘你,讓你禍害不了其他小女孩!”
邊說,邊用力地朝禍害女生者身上摔下去。
一下。
兩下。
三下……
暴風驟雨。
校草十八的鼻子被打骨折了,嘴唇縫針十八針。
舌頭也受損,說話不再利落。
事後,歐陽燕吓得半死,以為他會告自己,索賠一大筆。
三個月過去了,一打聽,才知道,那小子,讓三個學校的女生懷了小瓜,是出名的辣手摧花小混混,忙着應付女生家長的控告和索賠,來不及告自己不說,還趁勢賣殘,指着自己的嘴巴,伸出自己的舌頭狡辯,看吧,我都這樣了,你們還不放過我?
已經有人,替你們的閨女收拾了我,教訓了我。
你們還不滿意?
我都被學校開着大喇叭檢讨典型了,成為學校老鼠人人喊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