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燕戴着墨鏡,不禁發出拷問。
墨鏡紋絲不動!
挺沉穩的!
歐陽燕自己把自己逗樂了,墨鏡要是會說話,估計會與自己吵起來。
女人的事,神通廣大的孫悟空都未必了解,一個小眼珠子大點的墨鏡能行嗎?
遠處高樓頂端,一架飛機的導航閃燈以固定頻率,一下一下地亮着,在夜空裡穿行過去。看上去特别靠譜,它是飛機的燈塔?
它是飛機的導航儀。
飛機都有自己的燈塔,也有自己的導航器,我的燈塔路上?
有茂河啊,茂河系統啊,茂河三人行啊,燕子銀行啊……其實我很富有的,何必在乎小事小非!
歐陽燕騎着車,穿過這些林立的高樓,朝自己家所在的那條冗長的暗巷騎過去。
自己把校服尺寸表格交給副班長的時候,歐陽燕清楚地看到副班長轉過身在自己的表上迅速地改了幾筆。
歐陽燕迅速地拍照,站在她的側身、對面,隻是拍照。
副班長手中的筆抖了抖,劃拉出一條尾巴,面不改色。
這歐陽燕能耐了,知道拍照取證了。
副班長把筆蓋擰開,又旋上。再擰開,再旋上。要怎麼糊弄?
歐陽燕肯信?
副班長腦子裡的輪子飛快搜索着各類說辭。
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匕首,歐陽燕一定會用力地朝着她的玉手捅過去。
隻見那雙玉手又蹭蹭幾筆,帶着怒氣,又塗改着,而玉指主人的臉卻帶着歉意的笑。
這演技!
一個字,絕!
歐陽燕收起手機,轉身離開。
歐陽燕看着飛機閃動着亮光。慢慢地消失在天空的邊緣。而自己的回憶錄也接近尾聲。
如果可以忘記不快的事,就像消失在天空裡的飛機一樣着陸,那該多好。
不快的事,永遠不會像消失天空中的着陸飛機,因為校服尺寸無法合宜着陸。
校服隻是校服,又不是我,何必較真?
不是看過馬克思主義哲學麼,凡事都要一分為二地看。
她強任她強,清風明月長。
她裝任她裝,千年蓮子強。
至于情緒上的堵塞物,不是通過寫日記已經排解了麼?
日記文字排解情緒沒問題,把所有事都寫下來後情緒就自主疏通了,像那溪流水是活的,雖細,卻很通順。
情緒通暢就很好,不是嗎?
情緒不過是大江大海裡的泥沙,無所謂好壞。
用來蓋房子的泥沙為何要亮晶晶的?好看好用。
用來填坑的泥沙為何灰土土的?不需要好看,耐用就行。
我隻要把情緒變細,像小溪水,流向大海,便春暖花開。
我隻要把情緒變活,變通,不擁堵,就沒事了。起碼不會有交通事故的可能。
我把情緒管理好,比如說,情緒啊,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不在有情緒的時候做決定,比如仇視那雙玉手,可以在心裡仇視它給它摔匕首,但是行動上要管控。
黑夜裡,呼吸都變得自由。
空中小姐一盞一盞關掉頭頂的黃色閱讀燈。
夜航的人都沉睡在一片潇灑的世界裡。内心裝點着各種精巧的布局。
無所謂周密,也無所謂纰漏。
隻是單純地在夜裡,懷着不同的心事,飛向同一個遠方的機場而已。
其實我多想也這樣,快樂地閃動着亮光,一個人自由地飛過那片漆黑的夜空,留下流星蝴蝶劍,讓修仙客禦劍飛行。
飛向沒有可以用得到金錢的地方,吃空氣也好,把天空當做被子蓋也好,沒有性别也好。
被風沙凍齡年輕的外貌也好。
或者有個地方,那裡沒有湯粉這種行徑,沒有混混,沒有校霸,隻有學霸。
可不可以就這樣。讓我在沒有金錢存在的世界裡,也沒有男朋友,也沒有混混,也沒有卦山之類的老鼠屎,也沒有梁虹同學交往的那種男友,大家被空氣滋養,吃土而活?
像白雲一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來去自如。
像李白一樣隻有敬亭山……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