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三米厚濾鏡的傑森都受不了大哥的浮誇，踹了他小腿一腳後，不停揉太陽穴試圖冷靜，小聲安慰自己：“不生氣，不生氣，小孩子才需要聖誕襪……為什麼我沒有……小孩子才需要聖誕襪……為什麼……”
細心的提姆發現聖誕襪裡裝着一封信，猶豫半秒不到就決定拿出來看看小朋友到底寫了什麼，他振振有詞：“這樣我們可以直接送她想要的聖誕禮物。”
“這是她幫達米安寫的吧？”迪克嘴上這麼說，眼睛卻誠實地湊過去看信紙。
傑西卡寫了滿滿一頁，第一段高度肯定聖誕老人工作的重大意義，第二段狂吹對方多年來的勞苦功高，第三段含蓄寫了一堆達米安的優點，第四段誠懇請求聖誕老人今年記得給莊園裡所有小朋友送禮。
三個人費勁巴拉地讀了半天——傑西卡的兒童書法和拼寫實在無法恭維——得出一個差點被活活氣死的結論：達米安是一個特别特别好的小朋友，值得一份從煙囪進來的聖誕禮物！
“我完全理解她跟哈莉和哈維當網友的原因了，”提姆崩潰地說，“惡魔崽子在她看來都是好孩子！”
“别這樣說，達米安……達米安确實是個有巨大進步空間的好孩子，”迪克昧着良心強行解釋。
傑森深吸幾口氣，他覺得自己的拳頭已經被氣硬，天殺的刺客小子是給傑西卡灌了什麼迷幻|劑嗎？
布魯斯睡醒下樓，在角落裡發現三個兒子正在陰暗爬行，忍不住懷疑自己還在做夢：“家裡發生了什麼？”
他沒往犯罪分子們搞事方向猜，因為他清楚，即使是小醜，也無法讓三個兒子同時露出“哥譚的天，終究還是黑了”的表情。
直到看完傑西卡的信，布魯斯忍不住笑了，“難道她寫的不對嗎？達米安确實不怕困難，越挫越勇，而且知識淵博。”
面對三雙不贊同的眼睛，他耐心解釋：“傑西卡的目的是勸說聖誕老人為達米安準備一份禮物，自然要忽略不好的地方，着重描述他的優點，和向甲方安利自己的項目一樣，總不能跟對方說‘我的項目雖然一般般，但你将就着投資’吧？”
三人這才反應過來，傑西卡除了是學齡前兒童，還是好幾家企業的幕後掌舵人，深谙春秋筆法和安利推銷。
想通此節，他們不再陰暗爬行，撲棱翅膀一哄而散。
迪克打算去鐘樓找芭芭拉，要是她下午沒有别的安排，兩人正好可以去鑽石區逛街。
提姆回屋跟女朋友史蒂芬妮·布朗煲電話粥，雖然他至今隻以羅賓的身份跟對方見面、約會，但兩人感情很好，總抓緊一切空閑時間聊天。
傑森跑到起居室陪女兒一起看粉紅小豬，四十分鐘後以看電子屏太多對視力不好為由，把她拎去室内網球場教她打球。
他熟練地從櫃子裡翻出網球拍，找了會兒手感，指導傑西卡用正确的方法拿拍，練習正手颠落地球，見她能穩定颠球，又改做擊球練習。
暫時無事可做的布魯斯溜達過來圍觀，看傑森耐心講解各種技巧，思緒不由得回到從前，那個曾經不會颠球的少年已經成長為遊刃有餘的大人，他從自己這裡學到的知識又被傳授給另一個小孩，[時間過得真快啊。]
中年男人有些感慨。
“布魯斯，布魯斯，”傑西卡發現了一旁眉眼帶笑的男人，“達米安會打網球嗎？”
布魯斯回答不出來。
達米安聰明，運動神經發達，會很多東西，但刺客聯盟大概率不會讓他學“打網球”這種與征服世界無關的技能，而他也沒問過。
好在女孩沒有非要答案，她隻提議邀請達米安一起打網球，“我們可以玩雙打，我和傑森一組，你和達米安一組。”
“我問問，”布魯斯不确定小兒子是否願意參加親子活動，但以他對達米安的了解，大概率不會。
可達米安答應了。
幾乎是在布魯斯說出對手身份的第一時間，他的滿不在乎瞬間變成鬥志昂揚，刺客确實對親子活動不感興趣，但他熱衷挑戰比自己強大的對手。
對達米安來說，傑西卡是一個很獨特的存在，她出手果決，面對挑釁毫不手軟，把半個刺客聯盟基地的成員都打到半死，但她也無比天真，自己數次全力以赴的暗鲨都被輕輕揭過，愚蠢地以為打上“一家人”的标簽就該友好相處。
他太好奇當某一天自己成長為可以取走她性命之人時，她會如何處理這個安全隐患？
[你會像我殺|掉克隆體那樣殺|掉我嗎？還是繼續對家人心軟？]
達米安說不清自己期待她做出哪個選擇。
走進球場，男孩調整呼吸把繁雜的思緒壓到心底，将所有專注移到那顆綠色的小球上去，用力揮舞球拍。
剛開始，達米安和布魯斯配合不好，次次慘敗于默契地父女手下，後來他們學會了合作，再加上傑西卡有意把速度和力道控制在跟達米安差不多的程度，雙方比分漸漸拉近。
天色漸暗，感應燈自動亮起，布魯斯率先停手：“晚上還有夜巡，今天暫時到此為止。”
其他三人沒有異議，收好球拍往淋浴間走去。
傑西卡沒有出汗，本來可以不用洗澡，但她偏偏往傑森身上爬，蹭了一身臭汗還傻樂。
傑森嘴上說着“自己下來走”，手卻老老實實把女兒舉到肩上，幫她領略高海拔的空氣。
達米安無語地撇了一眼撒嬌的女孩，卻被傑西卡誤以為在羨慕，她為難地說：“你太大隻了，傑森扛着很累的。”
“我沒有，我不想，”男孩氣到跳腳。
為了避免平安夜還發生跟昨晚一樣的“慘案”，布魯斯一把抄起兒子，死死把他抱住，成功轉移了刺客的注意力。
傑森則快走幾步，把她塞到花灑下面：“趕緊洗，該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