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畫的?”
唐忘川若無其事地拿起桌上的冊子,厚厚一本細細碎碎記錄了唐茴男在西域的所見所聞。
“我若記得沒錯的話,你去吐火羅國時還不及十五歲,那以後都不曾上學嗎?”
這辣人眼的畫工筆法頗讓人搖頭,唐忘川匆匆翻看幾頁,便不得不将冊子合上,還給唐茴男。
“畫的挺好的,以後别畫了。”
“忘川,你到底懂不懂欣賞,我這個風格叫寫實派。”
唐茴男一記白眼,又坐回剛才的椅子,湊上去對着唐忘川的眼睛說道:“說吧,出什麼事了?就為了捉一個慕容長安,你無需将我特意從西域召回來吧。”
“沒錯”
唐忘川沉默地點點頭,将面前三個空杯滿上熱茶,兩杯推向唐茴男的方向,一杯留給自己。
“我需要你們助我找一本秘籍,用來......用來醫治我這副殘軀。”
“我們?”
唐茴男很是不解,左右轉頭一看,竟撞見一個碩大的蛇頭!
兩枚蛇眼通體幽黑,距離自己不過分毫,吓得這異國的皇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哇”直叫。
“我的娘呀——你什麼時候在我背後的?!”
直到此時,唐茴男才發現自己身後竟還有第三人,仔細一瞧,這不正是今晚最奪目的紅衣舞姬艾伊洛嗎?沒想到這姑娘走路竟一點聲響都沒有,白白吓破了唐茴男的膽!
隻見這舞姬的肩頭披着一條手掌粗寬的金斑花蛇,蛇頭乖乖倚着姑娘的右手肘裡,好似閉目休息,而那條尾巴卻不得閑,時而卷成一團,時而有意無意四處測探,看得唐茴男心裡發毛。
“你......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啊?”
看來這些年吃的牛羊肉全給他長了身子,就是沒長膽子。
對于唐茴男過于誇張的反應,唐忘川連忙假咳兩聲,為彼此介紹。
“這位是靈蛇島傳人靈溪姑娘,今日全憑她竭力相助,你我才能順利劫獲慕容家的人。靈溪姑娘,這位是唐茴男,也是吐火羅國的鹿爾道皇子,是我們唐門的人。”
“唐公子好。”
靈溪輕聲細語,對唐茴男微微颔首,若是不看那條架在她脖子上的大蛇,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位楚楚可憐的弱小女子。
“靈蛇島?”唐茴男很是震驚:“十年前突然消失于武林的靈蛇島?”
唐茴男看向面前這位異域面孔,湛藍色的眸子不禁讓他滿腔的困惑。好在靈溪并無意參與他們的談話,隻是低頭拿着那杯茶水小口小口地抿,偶爾輕撫她手臂上的金蛇。
“并非消失,是被滿門滅族。”
唐忘川低頭輕輕撫平腿上的皮毛毯子,三人之中,除了唐茴男,其他二人已是倦意滿滿。
“靈溪姑娘若是累了,不妨先去休息。也是時候讓我單獨會會那位武林人人忌憚的慕容了。”
“多謝唐公子。”
靈溪低眉淺笑,不料剛起身,便聽到門外一群不速之客到訪。
“我的小花魁,你這是要去哪呀?”
清風明月,水聲濤濤。
洪亮的聲音讓三人皆是一愣,花娘娘一臉得意地壓着被麻繩綁住的小武,身旁還跟着一位行動自如的同行——慕容長安。
“花姨?”
靈溪大為震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位追風樓的老闆。這些日子,她每日混與追風樓的各個角落,這花娘娘精明能幹不假,卻從不知她也會武功。
“原來是你。”
唐忘川把玩着手中的杯具,勾起一弧冷笑。
“我倒是想着,這世上哪有什麼那麼多巧合。今日放一把火,引我出東雅閣廂房,現出原形的,是你。之後把我撈起來的,也是你。一路追蹤我至此,不過是伺機而動,把我們一網打盡呐。”
“承讓承讓。”
慕容長安優雅踱步走向唐忘川,他背過手,自信滿滿。
“小王初來乍到,對武林的了解還不夠全乎。今日看來,這武林确實藏龍卧虎,不容小觑,僅憑你們三人就能破了我們慕容王府的布防,小王佩服。隻是不知我們慕容王府哪裡得罪了兄台,要興師動衆把我綁來此處?”
慕容長安本是繃着一臉假惺惺,直到看見唐忘川毛毯之下空空的輪椅,這才眉頭一挑,臉上的神色是說不出的鄙夷。
“沒想到閣下竟還是一位......”
“沒想到什麼?!”
唐茴男怒瞪面前這得意之人,搶先一步,擋在唐忘川身前。
“你少給老子廢話!回中原好一陣子沒動手了,今日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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