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不行……”他心虛地說。

然後，當然，他又被咬了一口。

“嗯！”

他疼得又一次條件反射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葉楊這個家夥的确沒有嘴下留情，但這次，樓璨沒有任何不滿，反而突然很擔心：生氣了嗎？會生氣吧？一連三個問題都拒絕回答，那還怎麼聊？還有什麼好聊的？主要這幾個問題也不是跟今晚的事情無關的，倒也不算趁火打劫、無理取鬧。他突然很想看看葉楊的臉，以确認一下葉楊現在的情緒，可惜葉楊正埋頭在他胸口上溫柔地安撫着他那顆小粉紅。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葉楊可能早就猜到他不會回答這幾個問題了，所以才會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吧？不然，這也太不像他了。

這次，問題沒有像剛剛那樣接踵而至，盡管葉楊的“治療”仍然很溫柔、舒服，但樓璨突然無心享受了。果然，生氣了吧？

“為什麼？”

在一片令他不安的寂靜中，他聽見葉楊這麼問。

葉楊的确在樓璨拒絕回答第一個問題後就猜到後面兩個也不會回答了，生氣嗎？倒也沒有，畢竟是意料之中的，但難免有點郁悶。這個呢？這個會回答嗎？他不知道。如果不回答，那還有必要繼續問嗎？問什麼呢？有什麼意義呢？對他而言，你根本什麼都不是，不是嗎？即使你們的身體已經這麼親密了……

空氣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是因為心虛嗎？樓璨莫名覺得葉楊的舔舐也變得心不在焉了。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抓着床單的雙手，這次，卻不是因為爽了。隻要不說小君的名字，回答這個問題應該也沒什麼吧？他想。

“因為……”他終于開了口，“要保護他。”

“不能讓别人知道他同性戀。”怕葉楊覺得這個回答過于敷衍、不真誠，他補充道。說完，他又緊了緊抓着床單的雙手。

會接受這個解釋嗎？會理解嗎？就算會，應該也會不喜歡吧？可是這是事實。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在這個問題上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他覺得他一定是瘋了。

令他意外的是，葉楊親了他一口，非常溫柔地，親在了他勃勃跳動的心髒位置。這是他得到的第一個獎勵，但于他而言，意義卻又好像不僅僅是一個獎勵。那是什麼呢？他也說不清楚，他隻知道，他好像突然有點熱淚盈眶。

但他的心很快又提溜了起來，下一個問題會是什麼呢？還是關于我和小君的嗎？如果是，會是什麼呢？該怎麼回答呢？他緊張極了。

葉楊雖然給了樓璨一個獎勵，但其實他的情緒非常複雜。保護一個人這樣溫柔的答案，他怎麼能有什麼不滿呢？可是……

同性戀？所以他們倆的感情……是相互的？

不能讓别人知道？也就是說他不能是？所以才……明明那麼愛，卻沒有在一起嗎？

你很愛他吧？畢竟比命還重要。

他也很愛你吧？否則明明不能是，卻還是為了你放棄了原則。

那你放棄了嗎？那你還愛他嗎？愛的吧？那天不是還因為我要鬧甚至威脅要殺了我嗎？這個家夥，原來愛起來是這樣奮不顧身的。好羨慕那個人啊～～

我是災難是因為他知道了我在追你，所以生你的氣了嗎？“極緻的安靜”是不想他再因為這個生氣了吧？這個家夥，原來也是會疼人會愛人的。真的好羨慕啊～～

那現在為什麼又不需要了呢？你們現在，是什麼關系呢？

他的腦海裡一時間湧入千頭萬緒，聰明的大腦瞬間整理不過來了。

如果問這些，他會拒絕回答嗎？會生氣嗎？畢竟，我有什麼資格問這些呢？連續問了這麼幾個，應該已經到了這個敏感又要強的家夥的底線了吧？都說要保護他了，還問，是不是有點太不懂事了？一旦生氣，這個遊戲就要結束了吧？我們也會……結束吧？即使他明明應該是……喜歡我的……吧……

是喜歡的吧？不然，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呢？

總不會也是因為……内疚……所以想給我一點……補償吧？

他原本以為樓璨吻他、和他這樣親密，肯定多少都是因為喜歡他的，但現在，他突然有點不确定了。

補償？呵～樓璨，你特麼的！

他的腦海裡不由地浮現了許珩說的那些話和樓璨剛剛飽含歉意的那些話，心裡咯噔一下。

不會還有……同情吧……？

TMD！樓璨！你最好不是，否則老子就幹死你！

一片不算短暫的寂靜中，葉楊突然從樓璨赤裸的胸前離開，一把把樓璨的上衣給扯了回去，雙手撐在樓璨腦袋兩側的床上，嚴肅地看着樓璨的眼睛，問：

“外面那些關于我的閑話，你也知道嗎？你今晚好像對我很友好，是因為那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