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句芒從廢墟裡爬出來,燭龍撲打着衣上的灰塵,“這個法器和念心匣一樣強大,隻不過好像沒那麼失控,要不搶過來?不是,沒收?”
句芒翻了一個白眼,“你去搶吧,老娘要回去了。”
“诶嘿,等等我。”
幻夜在林中堵住元海,“族長大人,黯大人隻是想與你閑談罷了。”
“這位大人,你信嗎?”元海諷刺地笑道,“呵!你是怎麼說出自己都不信的話來的?”
“如果動手,你一樣要被我帶回去,何必呢?”
元海嘴角上揚,胸有成竹,“近十年來,我四處躲藏,自有我的底牌。早晚我會見你們大人,但不是現在,再會!”隻見他身形越來越透明,化作星光消失不見。
鎮子裡
雨後的竹林一陣沁香,混雜着大地的腥土氣息。
莫連盤坐在一座墳茔旁的石頭上,膝上放着一把長琴,它泛着古木光澤,繪有雙鳥同飛。
指尖撥動,似水悠揚,如海深沉。
他的眼睛系着黑色布條,微風吹過,隐在黑發中布條好像要随風而去。
飄落的竹葉彙聚成團,元海破開竹葉,他再壓不住傷勢,單膝跪地。
二人一字未言,甚至沒看對方一眼,莫連捂着胸口站起來單手抱琴離開此地,元海跌跌撞撞地走向竹林深處。
莫連走出竹林,緩步來到一個和星羅堂一樣的地方。
坐在輪椅上的貓正在指導兩個小弟子練功,一個是打宗小徒弟餘塗,一個是身宗小徒弟藍花。
餘塗和藍花看到跌跌撞撞的莫連,十分擔心地跑上去,“師父你怎麼了?”
“師父,你沒事吧?”
莫連搖搖頭,伸手摸了摸藍花的頭,氣息不穩,“餘塗,照顧好師妹和師祖,師父要閉關。咳!”
“師父。”
坐在輪椅上的無氏一臉擔憂,“莫連,你這是怎麼了?又反噬了?”
莫連強撐着安慰他,“師伯放心,我沒事,我這就閉關去。”來不及解釋,莫連趕緊回了房間,啟動陣法。
無氏讓餘塗去學堂,“餘塗,快去學堂,找你無名師祖來。”
“是,師祖。”餘塗趕緊跑出去。
打宗經此一戰,頂尖戰力損了一半,元氣大傷,宗宮被毀,百廢待興。
柏廖摸着弟子送來的宗主服,心中傷感,并不想換衣。
“宗主,星羅班前來告别。”
柏廖到底沒穿上宗主服,他來見告辭的星羅班,“你們要走?”
大飛:“是的,前輩,俺們該繼續走了。”
柏廖看了一眼沉默的武崧,沒有出言強留,而是問他們,“你們要去哪裡?”
白糖轉起正義鈴,“那還用說,當然是去督宗。”
柏廖聽聞搖了搖頭,“留在打宗吧,如果你們不喜歡這裡,回唱宗也可以,但是前進絕不行。來人,看好星羅班,不許他們離開。”
“是,宗主。”
“您這是什麼意思?”小青猜到他會像唱宗宗主一樣攔他們,但沒想到他竟然要關他們。
柏廖蹲下身細細說與他們其中厲害,“督宗、判宗和做宗都不是簡單的宗派,走了那麼遠,你們應該知道以你們的實力能走到這裡,是十二宗和混沌的縱容。但是也不知道這份縱容的底線是什麼?更不知道混沌的目的?更何況判宗宗主被混沌任命為十二宗統帥,你們此行十分危險。”
白糖他們知道,“但是得幫他們擺脫混沌,而且,我們不怕困難。”
柏廖站起身來摸了摸白糖的頭,“好孩子,你們已經做得夠多了,剩下的交給十二宗吧。”
沉默的武崧問了一個問題,“元氏是什麼?九尾鼗又是誰?”
柏廖帶他們來到一處還算完好的花園,“來,坐下我慢慢給你們說。”
“修出現之前,貓土被邪惡的黯統治。但并不是所有的貓都臣服于黯,元氏是組織反抗黯的先驅。但他們失敗了,全族被逼入死地,面臨滅族危機,修救了他們。後來,他們攜手打敗了黯。”
小青他們從沒有聽說過元氏,“我們怎麼從沒聽師父說起過?”
“正常。”柏廖繼續說道,“元氏一族犧牲太多,他們厭倦了世俗争鬥,隻想過安穩閑适的生活。在貓土的混沌被清除後,元氏和修便立下盟約,元氏隐居,并希望貓土的曆史不要記載他們,也不要打擾他們的生活,修答應了。”
“但是十二宗的宗主和一些長老還是知道元氏的存在,大家也有來往的,隻是面對貓民的曆史中沒有他們的記載罷了。”
“至于九尾鼗……”
柏廖站起來看向東方初生的紅日,“他是我打宗第一任宗主的手下敗将,是黯的爪牙。他是異貓,異貓各有不同的能力。九尾是他修煉的巅峰,十分強大,一日可随意變化九次。為了打敗他,修特地煉制了法器九陽金箍。”
這兩件事情清晰了,大飛問起異貓,“那當年京劇貓為什麼那樣對待異貓?”
“這是一個局,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真相。”柏廖說出來龍去脈,“十三年前,師父突然收到來自元氏的求救,禀告了老宗主就帶着人前去支援。可到了那裡,卻發現元氏全族屍骸遍地。”
如此慘象令星羅班感到震驚,白糖問,“那是有證據顯示是異貓所為嗎?”
“有。”柏廖告訴他們,“當年發現了不少證據,但督宗和判宗認為這是僞證。因為那幾天風雨不斷,如此情況,證據很難保全。十二宗隻好等待調查,然而……唉,負責調查的督宗鐵心宗主、判宗廉則宗主被異貓變化成信任之人殺害。其他宗主也遭到暗刺,在這種情況下老宗主命令師父前去清剿異貓。”
他們想到那個元左說的話,終于接了起來,“而這其實是九尾鼗的離間之計。”
武崧也明白了,“他變成老宗主下令,而打宗不經律法許可,随意殺貓。督宗絕不會坐視不理,他用這種方法報複打宗。打宗,難道不細想一下嗎?”
“唉。師父和元氏元心交情匪淺,本來就情緒沖動,又是老宗主下令,自然……”
小青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說起這個,柏廖不免怅然,“當時判督兩位宗主逝世突然,宗内大亂,等他們整好督宗,上門逮捕。但老宗主将他們打了回去,拒不認罪。判宗更是要執行貓律,三宗鬧得很是難看。其實那時候,老宗主就已經不在了。九尾鼗,就如同玩老鼠一樣玩弄打宗。”
柏廖看向手心,“如今,一切如他所願,打宗再無清白。”哪怕師父們以死謝罪,可也不能抹去他們對異貓犯下的錯誤。
白糖提出一個新問題,“九尾鼗是異貓,他為什麼要殺同族?”
“一家人,尚有不同的觀念。何況族群,異貓大緻分為兩個立場,一個是跟随黯,一個是曾和元氏一起反抗黯卻中途背叛。其實,這個背叛也不能怪異貓全族,當年那個背叛者不僅傷害元氏,連反抗黯的同族也死在他屠刀之下。後來修和黯戰鬥時,有相幫的異貓,有為敵的,有不管不問的,還有牆頭草。”
大飛想到元氏,“那元氏就沒有這樣的貓嗎?”
柏廖很确定地點頭,“我也問過這個問題,師父說,元氏因為某個特殊的原因,和黯是不能共存的死敵。元氏一族,全都對他恨之入骨。”說起這個,他周期沒同意,“那個元左,實在是……不能理解。”
他怕吓到小貓,沒告訴他們那個原因。
“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現在貓土形勢難辨,你們要麼待在打宗,要麼回去。決不可前進,太危險了。”
柏廖又拿出錢袋子塞給白糖,“打宗最近很忙,你們去城裡玩吧,有很多好吃的。錢不夠找我要,我去忙了。”
“好吃的?”白糖抱着錢袋子流口水,高興地感謝,“謝謝宗主大叔。”
大叔?他這麼年輕,算了,叫哥哥也不合适,大叔就大叔吧,“不要偷跑,我會派人盯着你們。”
“知道了。”白糖很興奮,“快走,我們去買吃的,快走啊!該吃早飯了,嘿嘿。”
小青無奈道,“你這丸子,就想着吃。”不過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