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班震驚不已,小青不敢相信地詢問,“督宗是被判宗攻陷的,不是混沌嗎?那判宗豈不是……”背叛了京劇貓?
追命拍拍鐵面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激動,“确切地說,是被混沌控制的判宗攻陷了督宗,判宗比督宗更早淪陷。”
鐵面聽到這話,冷哼一聲,“哼,未必。判宗是什麼戰力師兄清楚,我跟你說過他們打進督宗的時候可不像力戰之後的模樣。”
追命當時并不在督宗,他歎了一口氣,“大人,你不能就因此妄自揣測。”
“我……才不是妄斷!”鐵面了解無情這個哥哥,他的性格隻有死戰一條路,根本不可能會活着出現在督宗,除非……
“哼。”鐵面怒而拂袖,走上樓去。
追命無奈地搖頭,大飛擔心地問追命,“師叔,宗主他……”
追命糾正他,“我是師伯,他是師叔。不用擔心,不是對着我的。宗主一直認為判宗宗主無情是降而不戰,唉。”
“這……”武崧想起判宗的那幾位京劇貓,“判宗,降而不戰?可能嗎?”
硯寒泓尋得間隙問追命,“敢問追命大人,十三年前元氏滅族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起當年所見的慘象,追命想起至今仍覺得膽寒,“當年,元氏全族盡滅,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無一生還……”硯寒泓失神地念着這四個字,“原來真的……真的沒有希望了。”
這些年,他一直抱有希望,萬一鳳咮(zhou)逃出來了?萬一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還活着?
無法走到判督二宗,硯寒泓心急卻又害怕。心急或許妹妹還活着正在某個地方等他,害怕得到他不想聽的消息。
“哥哥,我想吃糖葫蘆……”
“哥哥,我通過測試了。”
“哥哥,我今天認識一個朋友,她呀……”
“哥,身宗最近來了一個客人,師父竟然親自招待,很是重視他……”
“哥,我喜歡一個人……”
“鳳咮,妹妹。”硯寒泓失魂落魄地走到門邊,天空雷鳴響動,天邊烏雲正向這邊走來。
見追命要滑動輪椅,大飛在餘塗和藍花之前走到他身後幫他。
追命看着被遮住的太陽,大地逐漸陷入黑暗,陷入回想,“那時,也是這樣的景象。元氏隐居在廣袤無垠的原始密林中,狂風驟雨,讓原本險峻的山勢更加危險。我們跟着師父去支援,奈何舉步維艱,待風勢減緩到達合甯谷已經是兩天後。我們穿過密林,進入元氏族地,那裡已經被大火毀去,遍地燒焦的……”
顧及孩子,追命沒細說,而當年那是實實在在的地獄。
那些碎骨上的傷痕是貓齒留下的痕迹,追命也是在那時從師父口中得知元氏的過去。
元氏,是介于原始貓和現在貓之間的一個物種,算是異貓的一種,他們擁有兩種形态。
在很早以前,黯統治之下的世界,元氏和魚的地位是一樣的。
貓是怎麼對魚的,黯就是怎麼對元氏的。那是萦繞元氏不堪回首,融進骨血,無法遺忘,悲慘恐怖的噩夢。
整個元氏,兩百多人,男女老幼,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骨。
那些殘肢上的貓齒,不作他想。
雨,洗去了鮮血,可它帶不走一地的罪惡。
斷指、殘損的頭骨、身體各處的碎骨,遍布的貓齒。
那種沖擊,那個地獄,追命至今難忘,記憶清晰。
雷聲震天地,大雨傾盆而下,硯寒泓後悔啊。
悔極了。
他不該讓鳳咮嫁給那個元章,哪怕她再哭再求他也不該松口,他不該點頭!
不該!
恨!
元章,你失言了。你沒有保護好鳳咮,元章!
“啊!”硯寒泓仰頭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他躍到庭中,殺氣騰騰地水袖撕破雨幕。
“快來,哥哥在這,小鳳咮,快過去。”毯子上剛會爬的小貓貓歡快地向着哥哥的方向。
“哥哥~”會跑的小貓貓,小小的一隻總是黏在他身邊。
“元章,鳳咮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我把她交給你,望你珍惜。”
“兄長放心,元章絕不辜負。”
好後悔。
這時,鐵面從樓上下來,手裡拿着一個小盒子。
他眼神複雜地看着雨中的硯寒泓,一聲歎息。
追命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大人,下着雨呢,改日吧。”
鐵面搖搖頭,接過餘塗遞過來的傘,看着手中的盒子,“希望師父在天之靈,能夠原諒我。”
追命卻覺得,“那位大人未必會要。”
“這都不要,她還想要啥。”鐵面不滿,這可是督宗法器,他可是在割肉。
鐵面撐開傘走入大雨中。
天空陰暗,烏雲翻滾,卷動竹林。
雷鳴,風聲,雨落,竹搖,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鐵面踩在泥濘地土地,走向幽暗密林的深處。
他寶貝地護着小盒子,他并不想拿這個去做交易,這是法宗的法器,是他所有的最珍貴的東西。
既希望她能收下放他離開,又不想失去這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