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選出一罐遞給他,逆風接過茶罐,這時爐上的水剛好滾了,他拿來茶具準備泡茶。
納蘭上前,“大人,老朽來吧。”
“不必。”逆風對他有着防備。
逆風烹了七杯茶,出于對一個高手前輩的敬意遞給他一杯茶,“您的。”
“哦,哈哈,多謝大人。”納蘭接過茶杯隻聞茶香便評價道,“大人手藝不錯。”
逆風嘴角漾開,“過譽。”他向門外喊道,“來人,奉茶!”
“告辭。”
“大人慢走。”
逆風離開茶水間後,叮囑督察司的親信,“盯着茶水間的那隻貓,一旦他有什麼動作立刻來報。不要沖動行事,他是個高手,保護好自己。另,查查他的來曆。”
“是,大人。”
循序将無情等人帶到中堂迎客廳,“無情宗主,請上座。”
正堂内“天地剛風”的匾額下挂着一副蒼勁有力的字和一對聯,長案中央放着一座“剛”字硯屏,右側一面鏡子,喻為平靜;左側一個花瓶,意在平安。
長案前八仙桌位于中軸線,兩側是兩張太師椅。
無情落坐右上位,循序作為主人坐于左上位,“列位大人,請坐。”
燭龍、句芒和絕影坐到兩側偏座,刑天塊頭太大,沒他那麼大的位置,站到了無情後側方。
他們落座後,督宗京劇貓在逆風的帶領下上茶。逆風向無情和循序奉茶時,借着錯位給循序做了幾個手勢。
循序已經領悟,不作任何反應,“無情大人,請。”
無情捧着茶詢問,“你們督宗如今主事的是三大貓捕?”
循序微笑着搖頭,“不,是三位師父和巡防司的言朔師伯。”
師父、師伯,親疏已分。
“是……”無情還沒說話,燭龍已經開口說風涼話,“那你們這兒可真亂。”
循序嘴角抑制不住勾起,喉中溢出一聲低笑,“沒辦法,督宗不像貴宗那般得黯大人重用。黯大人沒有安排宗主,督宗不敢擅專,隻得如此。”
這暗含陰陽怪氣的話誰都聽得明白,督宗不像你們判宗那麼“忠誠”,黯才不管我們讓我們自己玩,沒辦法啊,我們隻能這樣了。
“你!”絕影壓下燭龍,竄到循序身邊靠着椅把,和循序關系十分好得模樣摟着他的肩膀,甚是親熱,“诶,别傷心啊。你們督宗好好向黯大人賠個罪,說不定他老人家就原諒了你們。诶,誰還不犯點錯呢?别怕啊,咱們判督一直都是兄弟一樣,我們判宗給你們引薦引薦啊?”
循序瞥了一眼肩上的手,伸手捏了下絕影的麻筋,誰和你兄弟,“不勞大人費心,再者,督宗和黯大人何時有嫌隙?”
這厚臉皮,絕影真的佩服,他贊賞地拍拍循序的肩膀,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厲害,拜服。”
句芒悠閑地張開折扇,“你們督宗可真能揣着明白裝糊塗,當年雜戲村的事……”
“雜戲村經由貴宗審判,涉案人員各得其罪,已經結案。句芒大人,你若還有疑問也不該問循序。”循序打斷她,并不想和她讨論這個問題,“再者,判宗讓錄宗罪貓小黑逃脫,與我督宗何關?督宗又有何過?”
燭龍傻眼了,“不是,要不是你們督宗,小黑能變成……”
循序把茶碗重重放下,再次打斷燭龍,“今日的黯大人豈是曾經的小黑,你們又何證據證明黯大人是昔日罪貓?污蔑黯大人,罪名可不小。”
兩三次下來,燭龍大火,“你能不能别老打斷别人說話?一點規矩都沒有!”
循序怒而反笑,“我的規矩?閣下的規矩難道就好嗎?”他偏頭問無情,“宗主以為呢?”
無情縱容三人胡鬧一通,已經摸準了循序的性格和能力,“你很不錯,隻是過于年輕,尚不夠老辣。”
嗯?循序大腦瘋狂思考,他什麼意思?他嘴鬥他手下的三判官,他竟然誇他不錯?
老了,腦子不好用了?
但這個時候,循序隻能笑着謝誇,“多謝無情宗主誇贊。”
無情放下茶杯,“絕影,學着點。”
“啊?哦。”學啥,不要臉?雖然他不要臉,但他還要點臉。
“旅途勞頓,勞煩循序大人為我等安置一個住所。”無情倒是很有禮貌,循序自然不會無禮以對,“好說,那幾位先在此休息片刻,在下去安排。”
終于能走了,他真是和這群判宗的貓待不了一刻。
出了中堂,循序吐出一口濁氣來,踏雪擔心地迎上來,“師兄,裡面……”
“沒事,去給他們弄個住的地方。”
踏雪猶豫,她想搞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搞,她暗示性眨了眨眼睛請示,“師兄,給他們弄個什麼樣的?”
什麼樣的?不怎麼樣的,但這不行,“好院子,别搞事,顯得我們卑鄙小氣。有些笑話,沒必要讓他們看。”
踏雪心感遺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