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序看到是石心才放心喘氣,“這是哪兒?”
“本官床底下。”
循序有點麻爪,“大人費心。”
石心把循序掏出來扶他坐下,循序再次道謝,“多謝石心大人。”
見石心端來水和藥丸,循序雖然手臂無力仍然堅持着伸出手接過,“在下自己來便好。”
石心心裡本就藏着事,看他那不能為偏要勉強的樣子愈加浮躁,捏開他的嘴巴把藥丸扔進去,不算溫柔地倒進半碗水。
循序被迫咕噜咕噜地飲下,虛弱無力的他靠在椅背上,他是萬萬沒想到會這樣,水漬濕了整個下巴,還滴着水,循序喘了幾口氣用衣袖擦了擦。
石心站在窗前透過窗戶望向,室内昏暗未點燈,一小片月光落下,她的背影孤寂又幽沉。
“石心大人心情不好嗎?”
石心握着袖中的令牌,偏頭問了循序一個問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什麼?”
循序思考了一下,“不可為,是形勢;必為之,是不辜負。”
“不辜負?”石心卻不認同,“亂世紛争,人心繁雜,沒人可以力挽狂瀾。何必冒險?”
就像她不能改變師父的想法一樣,師父也不能扭轉如今貓土的形勢。
既如此,為何平添多餘的犧牲?
石心不明白,師父當年為了判宗繳械投降,為何今日……
“循序雖不能解萬事,卻願意聽一聽石心大人的憂愁?”
“你?”石心質疑地回頭看向他,“呵!先把你自己的身體養好吧。”
循序淡笑着說道,“那不如在下猜一猜,能讓石心大人如此憂心,該不會是判宗主他……”
循序的聲音戛然而止,令牌尖銳的一角正對他的咽喉,“你以為本官不敢殺你?”
循序收起笑容,他深谙掌握他人情緒之道,當即示弱,無比真誠地看着石心道,“循序不敢,隻是大人,不說咱們同為京劇貓,單論督判百年來的友誼以及鐵面宗主,無論基于哪一點,循序都希望判宗無恙。”
“我們,是友而非敵。”
話是這麼說,但是,“本官不需要你。”
“啪!”循序被敲暈了。
石心冷漠地看着暈過去的循序,眉宇蹙起,夾着一絲厭煩,“話真密。”
“不辜負?”循序說的話在她耳邊想起,石心轉身看向彎月,“是啊。”
師父是判宗宗主,怎麼能辜負這個身份,怎麼能辜負自己的抱負。
“師父。”石心理解師父了,可是……她握緊袖中藏着的黑金令,隻能這樣了嗎?
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西門和白糖僞裝後再訪廷尉都,發現大街小巷都有判宗京劇貓盤查,“果然。”
“我們怎麼做?”白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救武崧他們的辦法,隻好求助西門。
“單憑我們的力量闖不進去的,我們先去找鐵面宗主。”
“師叔?可是師叔也許被困在判宗宗宮了呢?”西門那麼小心,以緻于白糖把判宗想得太強了。
西門微笑着告訴白糖,“判宗真正讓人忌憚的是那位宗主,但鐵面宗主一定不會輕易落敗。”
“你瞧。”西門指給白糖看,那裡正有一胖一瘦兩隻貓賣藝。
“是雜耍!”白糖此時并沒有玩樂的心思,“可是,這怎麼了?”
“你再好好看看他們像誰?”
白糖聚精會神地去看,“像誰?像……噢!”是師叔他們。
“那我們快過去,走。”
白糖着急忙慌地扯着西門走過去,淡定的西門被動被他拉着走,“莫急莫急。”
再次聚首,鐵面摸撸了一把白糖調侃西門,“跑得夠快。”
西門當做誇獎好不尴尬地笑道,“可惜就撈出來一隻貓,若大人再堅持些時間,都救出來不成問題。”
鐵面臉上不太有光,“别提了,那老登真陰。”
“宗主現在可有計劃?”
這一兩天,鐵面已經做了安排,“開封府已經戒嚴,想要像上次那樣闖進去很難,我已經令貓捕來支援,等幾天吧。”
“甚好,西門這裡也有一件事要告訴大人,判官絕影答應幫我們,宗主打算怎麼用他?”
鐵面低頭笑了笑,“小友已有決定,何須問鐵面?”
西門神秘一笑,“既如此,那就這樣。”
“啊?”白糖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聽得雲裡霧裡,什麼跟什麼。
藏在陰影裡的絕影就這麼被安排好了。
不過兩天,無心他們趕到。
絕影從西門手裡接過小瓶子,懵懂無知地看向西門和鐵面,“什麼意思?”
西門笑得人畜無害,“勞煩大人進府下毒。”
絕影倒抽一口冷氣,“什麼毒?”
“暫時讓判宗京劇貓失去戰鬥力的毒。”
“哦——這樣啊。”絕影握着毒藥,“但是我怎麼回去下毒?”
西門順手把白糖提過來塞到絕影懷裡,絕影奸笑着收緊手臂困住要逃跑的白糖,“哈哈,前任宗主大人,交給絕影。小白貓,我們走。嘿嘿。”
“哼!”白糖拒絕和絕影進行任何交流。
“宗主,絕影大人帶着逃犯回來了。”
站在青松下的無情問令官,“貓呢?”
“這呢這呢,師父,我回來了。”
絕影單手夾着被綁成粽子堵了嘴的白糖,“師父,你瞧,這小東西還怪兇。”
“押解回去。”
“知道了。”
深夜,絕影悄摸摸來到無情的房間,跳入其中,“诶,怎麼不在?”
這麼晚,應該回來了?
絕影後背一陣發涼,他突然回頭就看到了陰測測的無情,吓得心髒一陣猛跳,“師父,您能别吓貓嗎?大半夜不在床上躺着,你幹嘛呢?”
“放肆!”這個絕影眼裡真是沒規矩。
“師父,你看這個。”絕影把西門給他的瓶子遞給了無情。
“這是什麼?”
“師父,這是西門和您親弟弟讓我下的毒。”他還啧啧個不停,“您這親弟弟,心真狠。”
“毒?”無情打開瓶塞,韻光大閃,無情倒地。
“喵了個咪!師父。”絕影一腳把瓶子踢老遠,着急地抱起無情,怎麼也喚不醒他,“師父,師父?可惡!”
古陽突然出現在房間,絕影射出一道令牌,被他偏身躲過,“我能救他。”
古陽翻手召出法杖,在絕影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解了眼宗的瞳術。
與此同時,白糖得了信号拿着鐵面給的東西獲得自由,并救出夥伴。
“小青姐姐,武崧,大飛,我們往這兒走,師叔們在那邊接應我們。”
一道令牌紮在他們前方,“想走,問過老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