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眸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向前數步,揮起團扇,念誦法決,“既然這樣,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哥哥,你我必須辯個明白。”
“風月無邊,刀霜嚴寒!”
團扇化為一柄芭蕉大扇,随着白月的揮動,裹挾霜劍碎刃的龍卷摧毀了青松林。
“瀚浮沉!”
就在二貓招式相接時,白月素手一揮,刀霜化為泡影,龍卷解體。
光,在她眼前無比的灼目刺眼。
“白月!”鐵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過去的,當他回過神的時候,白月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懷中,“白月。”
“白月師父。”
“白大人。”
古陽愣在原地,金鈴因為他的顫抖發出低沉的嗚咽,“這……”
怎麼會這樣?
微生和薄奚沒能救下白月,他們就差一點。
薄奚悲痛地撲到白月身邊責怪她,“月兒,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傻嗎?”
“師姐。”白月悲涼地笑着問她,“你也站在那一邊嗎?”
“混沌能來到貓土,我以為你們……”白月的淚水劃過臉龐,“我以為你們已經犧牲,卻不想……是你們助纣為虐。古月,絕不會背棄師父。”
“我知道我不可能赢,但我也絕不做任何貓的傀儡。”她冰冷地望向古陽三貓,“九泉之下,見了師父,我會将貓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她。”
“月、月兒。”薄奚心中刺痛,腦中一片昏蒙,胸前的金鈴枷鎖現形,刺激之下,自我意識複蘇,抵抗枷鎖。
“白月。”鐵面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全數擠壓在喉口。
白月握住鐵面的手,将變小的芭蕉扇塞到他手中,“這個送你了,法決我曾告訴過你,你好好想想。”
“白月。”鐵面緊緊握住,試圖用力挽留。
“我很懦弱,我也想像山茶花一般,像師父那樣迎着風雪。可我沒有勇氣,隻能走到這裡。拜托你,鐵面,拜托……”
“白、白月,白月——”鐵面這一聲喚得撕心裂肺,絕望地聲音回蕩在判宗。
白月的身影化為破碎的花瓣,任鐵面如何也握不住半分。
咚锵鎮,站在山頂發光巨石前身形透明的白月漸漸消弭。
鑼樓的台階瞬間塌落,大門封死!
吊橋斷裂,花樹枯死。
無情眼神複雜地看了眼古陽,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果然是不歸路。
遠在天邊的小黑看到有意識對抗金鈴枷鎖的微生和薄奚,意念一動,控制加強,他們的反抗猶如潮水一般退下。
哭泣的薄奚瞬間沒了傷心的表情,眨眼間瞬移到白糖面前,握住白糖打來的正義鈴,微生跳起撒出韻力網,将星羅班和西門一網打盡。
二娘沖上去解救他們,被薄奚打飛撞到一面牆。
微生帶着星羅班飛到空中,薄奚也飛向他。
就在這時,乾坤爐無火複燃,外皮剝落,漏出真實的面目。
鐵面念動法決,扇動變大的芭蕉扇,風助火勢,乾坤爐熊熊燃燒,産生的韻力灌入鐵面體内。
古陽躍起擋下鐵面的韻光,微生和薄奚已經走遠。
空中激烈的戰鬥讓燭龍、一清他們無心再戰。
“宗主!”
雙雙回援自家宗主。
燭龍先看了眼被絕影攙扶的句芒,才将目光投向依舊雲淡風輕的無情,“喂,男人婆,你沒事吧?”
句芒要強地推開絕影,“老娘沒事。”
絕影看到燭龍、刑天,“诶,醉岚呢?”
然而沒貓理他。
空中的兩道身影猶如流星般碰撞在一起,古陽看了眼受到波及的城居,決定避讓,找到機會離開了判宗。
無情注視着古陽離開的方向,看不出半分神情。
鐵面猶如隕石般落到刑天一夥貓中間,巨大的沖擊力将他們和無情分開,一掌擊在來不及應對的無情背後,淨化了他的混沌。
判宗,就此解放!
古陽面無表情地來到陰霾山谷,站在谷前一動不動。
混沌席卷,将他帶進谷内,一道天路出現在他面前。
古陽阖眸斂起情緒,看着這道連接天地的路,眉頭蹙了一下,片刻之後擡起一腳踩上去。
看了幾息昆侖山的匾額才繼續前進,順着強大的混沌所在的地方,古陽來到十二和光殿。
側門打開,古陽看到了穩坐高台的小黑,他握緊了法杖走進去,對着台上拜道,“師公。”
小黑看着悲沉的古陽,“你們六個徒弟之中最像你師父的就是古月。”
他卷起書軸,“而你師父她永遠不會束手就擒,也不知那丫頭玩的是什麼把戲。”
古陽錯愕地擡起頭來,“師公,您的意思是、月兒她……可是她明明……”
“我相信她教的徒弟絕不是省油的燈,且等着吧,不知什麼時候古月就會跳出來。”
如此,“古陽明白。”
“幹将、莫邪。”小黑令到,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從座後的甬道中躍出單膝跪地,“師公。”
“你們仨準備一下,再征十二宗。”
三貓:“得令!”
古陽眸光沉了一下,又開始了。
無情坐在案首,鐵面頹廢地趴在桌子上,他摩挲着衣袖邊,不知該對鐵面說什麼。
絕影注意到無情的小動作,眼中閃過一道光,“師父,我怎麼沒見到師姐?”
無情看也不看他,“不該問的。”眼尾冷光一掃,“閉嘴!”
絕影已經确定了答案,乖巧地應道,“是。”
無情走到鐵面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作起來,我們還有事要辦。”
鐵面冷漠地推開無情的手,面無表情地與無情對視,“我不會做白月,如果你與我為敵,我一定會殺了你。”
撂下這句話,鐵面轉身離開,“三大貓捕聽令,回府,整兵!”
“得令!”
跨出幾步的鐵面想起誰來,回首命道,“即刻釋放督官唐明!”
無情亮出黑金令,召出一個陣法,鐵面祭出宗主之力,一扇門打開,門内一片濃重的黑暗。
鐵面路過無情的時候順手把他薅進去,無情沒反抗,“你不信我。”
鐵面抓着親哥的手用力,“你說呢?”
在一片黑暗之中,鐵面的眼睛閃過韻光,在他眼中,黑暗褪去,一個個的牢籠出現。
他找到唐明的位置,“師兄。”
盤坐在水池旁邊的唐明聽到喚聲醒來,“鐵面?”
待看到他身後一身紅衣的無情,便知督判二宗已經恢複,他很欣慰地看着年輕的宗主,“宗主,我沒事。”
“督宗令,釋!”
“判宗令,放!”
牢籠打開,唐明獲得自由,鐵面愧疚地對他道歉,“對不起,師兄,星羅班被抓走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