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兩人的衣着并不算顯眼,但周身不凡的氣質和依稀可見優越的身材和下颌線依舊引人注目。
一黑一白兩副精緻的面具交相呼應,本來有些圍觀者蠢蠢欲動,看見兩人攜手步入舞池之後,也都歇了心思,隻剩下豔羨的議論。
熱度逐漸退卻,舞曲也接近尾聲,賀知澄和夏于淮離開舞池,注意到四面八方小聲的議論。
“哎,那位戴白面具的先生好帥啊……”
“我更喜歡戴黑面具的那位,不過他們一看就是一對吧。”
“感覺黑色的那位占有欲好強,手就沒松開過,恨不得把人鎖在懷裡一樣呢。”
“哎呀你别說了……看了這麼般配的情侶自己找不到不就更難受了嗎。”
賀知澄:“……”
真有那麼像情侶嗎?之前應修淩也誤會了。
他本想和夏于淮拉開一些距離,才注意到夏于淮還牽着他的手腕。因為他實在牽了太久,導緻賀知澄都有些習慣了,一時忘了這事。
察覺到賀知澄掙動的動靜,夏于淮警惕地回過頭來:“你要幹什麼?”
“咳……沒什麼。”賀知澄總覺得夏于淮像護食的狼犬般盯着他一樣。
話已經說開,但夏于淮還沒有放手。很明顯他雖然有被哄好,但還因為這兩天被賀知澄“放置”耿耿于懷。
賀知澄隻得摸了摸他的頭,引起周圍暗暗圍觀的人群中掀起一陣小小的抽氣聲。
“好了,不是帶我去吃飯?不餓嗎?”
“哼,知道了。”夏于淮熟門熟路地拉着賀知澄來到相連的另一個宴會廳中。
剛剛的宴會廳以舞廳為主,旁邊擺放的桌子上隻有一些簡單的酒水和點心,這邊則布置着豪華的自助餐,人群三三兩兩聚集在一旁的餐桌旁享用美食。
折騰了一下午,賀知澄确實餓了,取了食物和夏于淮會合。
他們放下面具,在角落的二人桌相對而坐。賀知澄終于看清了自己臉上面具的真容,确實和夏于淮是一對的樣式,銀白色的面具上同樣點綴着低調而奢華的暗紋,白銀般柔順的羽毛和月光般澄澈的寶石吊墜難掩精緻。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賀知澄有些好奇。
“這裡的主人是b市一位熱愛.宴會的富豪,這棟宅邸是他專門用來舉辦宴會用的,偶爾也展示他的一些藝術收藏品。今天的主題是假面舞會。”夏于淮喝了一口果汁潤潤喉嚨,才開口解釋道。
夏于淮說了一個有些耳熟的名字,賀知澄心下了然。
他在娛樂圈對b市的上層圈子也有所耳聞,這種上流圈子不對外開放的宴會本來是與他無緣的,娛樂圈中也鮮少有人被邀請,沒想到今天就這樣被帶進來了。
“咦,你不喝酒嗎?”賀知澄看見夏于淮主動拿了軟飲,有些驚奇。
他還以為這種場合,一般人都會選擇小喝怡情。想到夏于淮今天帶了四級,賀知澄自己也拿了一杯香槟。
夏于淮搖搖頭:“我很少喝酒,酒精會影響我的嗅覺,很麻煩。”
他皺着眉看着賀知澄将杯中的香槟一飲而盡:“你也要少喝,歌手不是需要保護嗓子嗎?”
賀知澄輕笑着,捏住高腳杯細長的杯柄晃了晃,看着杯沿的反光蕩漾着落在桌上的面具上:“遵命,就一杯。”
雖然他很少喝酒,也不至于到一杯香槟就倒的程度,但是容易上臉,此時臉頰已經染上幾分桃花似的淺粉,在精緻而明亮的水晶燈下漂亮得勾人。
“其實我本來前天就想帶你來的。”想起這個,夏于淮悶悶地咬了一口牛排,好半天才重新開口,“你說那首新曲還需要找找靈感,我知道這邊最近在做一個爵士酒吧主題的展出,還想着晚上就帶你來看看,結果……!”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不該武斷地就直接自顧自和你冷戰好嗎,謝謝你還願意主動理我。”賀知澄無奈又熟練地順毛。
什麼“冷戰”啊……聽起來好像是鬧脾氣的情侶一樣……
賀知澄說出口之後才意識到有些不妥,試探性地瞄了一眼夏于淮,果不其然,對面的小調香師已經耳朵通紅。
他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這麼可愛的反應,所以讓我怎麼能忍住不逗他?
這可不是我不把握距離了,這是他主動湊過來的。
各懷心思之中,氣氛倒是逐漸緩和下來。兩人用完餐,夏于淮主動提出帶他去完成約定好的參觀。
展覽設置在這棟宅邸的二樓,大部分的客人都在參加假面舞會,此時這裡隻有賀知澄和夏于淮兩人。
鞋跟輕踏在地面上,發出碰撞的輕響,如同玻璃杯的叮當,仿佛真的置身于夜色中的酒吧,昏黃的燈光下,唱片機中流淌出醇厚的爵士樂,溫柔地裹住那醉人的夜色。
廳内陳列的展品種類五花八門,充分展現了主人的收藏之豐富。不僅有與爵士酒廊有關的家具古董等藏品,還擺放着一排排收藏級别的稀有酒。
賀知澄對酒的了解并不深,但是這些酒瓶身的設計也足夠賞心悅目,似乎隐約還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酒香,香醇中帶着幾分辛辣,有些醉人。
零碎的音符跳躍在腦海中,不過……賀知澄端詳着夏于淮的側臉,少年般銳利的眸子,像寒星像火焰,下颌線切割出黑白分明的陰影,刀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