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接下來買的幾個菜,全是嚴律付的,不但付,還全權負責拎袋子,完全不用何景新動手。
何景新如果伸手要接袋子,嚴律便躲開手,不讓他碰,還說:“誰拎都一樣。”
何景新自然不好意思,走在嚴律旁邊,說:“給我兩個,我也一起拿。”
“不用。”
嚴律示意他去挑菜。
所以最後從菜市場出來,何景新就拿了一袋豆腐,嚴律手裡大包小包。
何景新起先覺得這樣挺不好的,他請人吃飯,一起買菜,怎麼最後變成嚴律付錢嚴律拿東西。
直到他們走出菜市場沒幾米,何景新見過的嚴律的司機立刻迎上來,從嚴律手裡将所有的菜都接了過去,還不忘順便拎走何景新手裡的豆腐,“我來我來。”
何景新:好吧。
嚴律這時伸手,很自然地在何景新後肩輕搭了下,是個關照的動作,示意男生:“上車。”
上車,與嚴律隔着中間的扶手箱一左一右地坐在後排,車裡有司機,何景新沒好提把買菜錢轉給嚴律這件事。
嚴律則自然地和何景新聊起天,問他最近在公司如何。
何景新轉頭看嚴律,話不多:“還行。”
嚴律的胳膊搭在中央扶手箱上,略微傾身向身邊男生的姿态,語氣依舊随意,說:“那幾個女同事還是天天有的沒的相互陰陽怪氣?”
這都是何景新摸魚閑聊的時候在微信上和嚴律說的。
沒想到嚴律直接便說出口了,給何景新一種次元壁破了的感覺。
何景新這才有點回過味兒——他和嚴律早不單單是網友了,他們現實裡已經是第三次見面了。
何景新于是眨眨眼,呆呆地回了句:“嗯。”
嚴律說了和張希希一模一樣的話:“别理他們。”
又說:“不過她們要是陰陽到你身上,記得别一聲不吭。”
“這種時候不開口,别人容易當你好欺負。”
見何景新看着自己,嚴律望過去:“怎麼了?”
何景新收回目光,醒神了,再看過去,聲音乖巧溫柔道:“現在沒人欺負我。”
“不會讓他們欺負的。”
嚴律彎唇笑了笑,覺得這時候的何景新乖得像隻小白兔似的。
“小白兔”在車子抵達公寓樓外、下車後,忙不疊地要去後備箱拿菜,生怕晚了一步,又是嚴律拿了帶上樓。
不想司機速度比他更快,見何景新已經繞去了車尾,他幾乎兩步就從主駕奔到了後備箱旁,同時跟受到驚吓似的,一直說着“我來我來”,根本不給男生動手的機會。
何景新起先不知道司機會把菜拎上樓,争了下:“還是我來吧。”怎麼都怕自己又是空着手的。
“放着,你放着。”
司機自然不肯。
直到嚴律下車走過來,又在男生後背搭了下,告訴何景新:“不用管了,他拿上去。”
何景新這才沒繼續争。
後來上樓,一起坐電梯,見司機手裡大包小包,何景新站在嚴律身邊,轉頭,禮貌客氣地對司機輕聲道了句:“麻煩你了。”
司機笑笑:“不麻煩。”
不久後到公寓,司機脫鞋進門,光腳踩地上,把菜送進廚房便要走,走前不忘請示嚴律:“嚴總,我要在樓下等你嗎。”
嚴律不緊不慢:“你走好了,不用等我,車留下。”
“好。”
司機便從口袋裡摸出車鑰匙,雙手遞給嚴律,遞完就走了,經過何景新身邊的時候還沖男生笑了笑。
何景新打招呼道:“謝謝,拜拜,慢走。”
司機笑笑:“再見。”
走的時候輕輕帶上了門。
何景新這時候往廚房走,要去把袋子裡的菜拿出來,比如豆腐什麼的得先放冰箱保鮮。
嚴律則看到了客廳裡擺放在茶幾上的一小盆特别小的綠植,看了看,對何景新道:“這麼小。”
何景新邊手上忙着邊擡了擡頭,意識到嚴律說的什麼小,回:“小的好養啊,養不活也方便丢。”
嚴律掃了眼四周,沒看到别的綠植:“就這一個?”
何景新:“一個就夠了,我平時都在上班,也沒什麼時間打理。”
嚴律又看向茶幾上的小綠植,想到什麼,唇角禁不住彎了彎。
他轉身走向廚房,邊拉起袖子邊道:“我辦公室也有盆綠植,比你這盆大一些,改天我帶過來,湊個對,你一起養。”
何景新擡眼,說:“給我養嗎?我怕我養不活。”
嚴律走近:“好養的,随便養,哪天想起來澆點水就行,能活,不麻煩。”
“好吧。”
何景新答應了下來,一盆綠植,不是禮物,他還是願意接受的。
主要他以為嚴律這麼說,是因為不想養了,所以送給他。
同時他覺得嚴律剛剛的說法比較有趣:湊個對。
綠植湊個對,難道還能談戀愛麼。
何景新為自己擴散的思維兀自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