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三角函數的口訣,設定之前他在網上全面搜索過,這個世界沒有。
他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不過也不能排除,這個世界有人想出了這個公式。早知道應該用其他更特殊的暗号,譬如“五十六個星座,五十六枝花”。
許岌煩躁不安地來回走動,遊戲人物已經待在原地開始待機動作。
如果真的是穿越者,貿然接觸的話會不會有風險?為什麼“它”主動來接觸自己,又忽然消失?“它”又有什麼目的?“它”會不會知道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
按許岌和李澈雙雙穿越的概率,這個世界應該有數量不少的穿越者。雖然到現在自己從來沒遇見過,網絡上他也無數次搜索過相關信息和線索,都是一片空白。
他和李澈嘗試在網絡上留下隻有同一個世界的穿越者才能看懂的信息,也無人回信。
或許他們和自己一樣,隐藏得很好。
陳見雲的聲音傳來:“許岌,你怎麼挂機了?有稀有碎片掉落,我先幫你撿了。”
坐回座位,遊戲人物重新連接,許岌道:“今天先不狩獵了,我先熟悉下,太久沒玩都忘記了。”
陳見雲操縱的小男孩圍着許岌轉着圈圈,他道:“好吧。”
接着模型慢慢化成白煙飄散。
“忘記說了,”完全下線之前他又道,“今晚六點,我接你和安予去參加晚宴。回見。”
最後的“回見”戛然而止。
許岌心中暗罵,最重要的事情就喜歡最後說是吧。
宴會是社會中相當重要的群體性活動,對于上流社會更是如此。
各界名流名媛、精英齊聚一堂,一場大型的社交活動。
他去了有什麼用,難道江凜時想把自己的存在昭告天下?
挺離譜的。不過無所謂,就算他不情願,也沒有選擇權。
調出程序,繼續解析系統。
差不多到時間,一襲黑裙的工作人員又引着許岌和安予到衣帽間,示意他挑選心儀的晚宴服裝。
許岌沒興趣探索這層層疊疊的宅邸,今天才發現這兒居然有兩層,裡面分門别類放置着數不清的衣物和配飾。
自己每天的衣服都是有人放在房間備好,三個月來幾乎不重樣,想必都是源自這裡。
那些服裝的風格和自己的喜好類似,穿起來倒是很自然……仔細一看,這裡大部分衣物與其說是江凜時的,更像是自己的。
許岌選了一套黑色的正裝。黑色是正式場合所使用的顔色代表之一,總不會出錯,上墳也可以穿。
安予選了一套深藍色的綢緞小禮服。
“爸爸,你快看,好看嗎?”小女孩一邊問,一邊在全身鏡前興奮地轉着,臉上還有一絲害羞。
許岌輕聲道:“好看。”
她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精緻華麗的衣服。
在這個世界他賺不到什麼錢,光是活着就竭盡全力,安予跟着自己好像……一直在受苦。
李澈要是知道現在兩人是這種境地,可能會連夜詐屍一槍把自己崩了。
陳見雲給他發消息:“在門口,出來。”
這次不是熟悉的越野車。
一架飛機正停在外面空曠的場地上。商用飛機掠空03改裝的私人飛機,重新作了噴塗。
陳見雲仍然是一身作戰服,沖兩人打招呼。
許岌走近,問:“你開?”
陳見雲道:“放心,六年駕齡。”
這人是真牛。
許岌抱着安予沿着舷梯走上飛機,江凜時正靠在沙發座位上看着文件。
目光從許岌身上淡淡掃過。
許岌心裡唯有二字。
瘟神。
坐定,系上安全帶。飛機起飛,一路毫無颠簸。
一路上江凜時專注地閱覽文件,安予看動畫,許岌調出遊戲,找貓咪。
各有事做,倒是沒那麼壓抑。
這個遊戲玩家可以高度自由地自定義形象,那隻貓咪估計也是玩家自己設計的模型。許岌在排行榜看了一圈,有些玩家隐藏了id,其餘公開信息的玩家都不是貓咪形象。
況且每個人的自定義形象是無上限的,“它”可能已經用了另外一副形象。
想在這遊戲找到一個特定的玩家簡直是大海撈針。
飛機落地,這時才有了些許失重感。
江凜時忽然道:“我還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許岌無言。要聯系自己還不容易。
為了防止他發瘋,許岌還是喚出懸浮窗口過了一下他的臉。
這種人的名字放在通訊錄,是對通訊列表的污染。許岌備注成了“降臨時”,稍稍順眼了。
江凜時看着他的操作,沉默一會又道:“有什麼事情可以随時聯系我。”
這句話太奇怪了。奇怪得許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
能有什麼事情?況且自己和他有什麼可說,難道要向他早晚問好。
下了飛機,面前又是一座遼闊奢華的莊園,與之相比,江凜時的宅邸反而顯得樸實自然。
江凜時走在前面,一身黑色禮服,長發随意地束起,在夜色中倒是有點像是姿态挺拔的女性了。
許岌忽然想,這頭發……是怎麼洗的?想象一下他在浴室裡搓洗頭發的樣子,倒是有點滑稽。
腦海中閃過呼吸交錯時糾纏的頭發,這麼多次了,估計被自己薅下來不少。
每次開始之前,他會慢條斯理地紮起來,不過到了中途都會散落。
回憶起發絲滑過掌心的觸感,許岌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