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伊恩進來時所看到的巋巍巨柱則是祂垂落下來的觸腕,在看不見的海平面下,觸腕沉入萬裡海底,隻有人類迄今為止也無法窺探的岩石圈消亡邊界、整顆星球的黑暗深淵海溝才能容放它們。
從一開始,伊恩就是在祂寸步不移的注視下走進這座殿堂的。
小新娘的一舉一動,無論是趴在船邊舷用手拂過海浪的驚異,經過玄武岩石林時屈膝抱緊身子的膽怯,抑或是風吹過後背金鍊時不自知的媚态,還是看到自己本體時恐懼到衣袍下擺被流下來的水液浸滿的可愛模樣,都被祂觀察在這顆隕石般的眼睛裡。
這種來自遠古的瘋狂存在,在求偶時有着異常耐心的狡猾,會先與雌性保持一定距離,釋放出具有麻醉效果的神經毒素,趁雌性感知弱化的時候,祂會盡可能延伸出體内的交接腕,将雌性一舉圈禁在自己的身體裡。
祂的身體有着極佳的觸覺靈敏度,觸腕吸盤上的感受器讓祂可以品嘗到所觸摸的物體,所以當小新娘騎在觸腕上時,那些吸盤瘋狂地齧噬着白嫩的腿根,甚至有些已經露出了隐藏着的漏鬥型尖牙,叼着軟肉不放。
隻要腺體稍微播散出一點甜香,小新娘就會丢盔棄甲地喪失所有理智。
……
微光灑在平靜無瀾的海平面上,滿載奇花異果的漂亮小船緩緩駛出地獄之門,每一塊木闆都被鹹腥的海水泡得發脹。純白的新娘睡顔恬靜地躺在鋪滿鮮花寶石的絲緞上,回歸了她故鄉。
……
伊恩趴在塞德裡克床邊,睜開挂着淚珠的眼睛,嘗到口腔裡尚未消散的香味,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壞事後,立馬竄回到床上,整個人埋在被窩裡,滿臉羞紅地自我批評。
自己……怎麼能這樣……
這也太壞了吧……
太壞了!伊恩……你怎麼能趁着塞德裡克睡覺時幹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捂在臉上的手挪到肚皮上。
真的好飽哦……
現在的小腹被填得滿滿當當,凸起一個小包,好久沒體驗到這種吃飽喝足的感覺,猶如經曆許久幹旱的禾苗遇到清冽甘霖的澆灌,狼吞虎咽地汲取甘露。
此時伊恩的腦袋裡好像分出了兩個争執不休的小人,一個正義凜然地讓伊恩明天對塞德裡克道歉,一個心存僥幸地讓伊恩裝作無事發生。
兩個小人的叫嚷聲在本就腦容量不大的地盤上翻來覆去的,伊恩晚上又消耗頗大,腦袋沾到枕頭就昏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伊恩難得和塞德裡克同時起來,他做賊心虛地從被子裡探出兩隻眼睛,看塞德裡克有什麼反應。
可塞德裡克臉色如常,似乎沒發現昨晚被伊恩弄亂的地方。
“怎麼了?”塞德裡克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伊恩欲蓋彌彰地縮回到被子裡,心裡松了口氣。
而伊恩看不到的是,塞德裡克低着頭無聲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