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結結巴巴地低聲說道:
“額...艾總監,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我們去外面說吧!”
于是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前廳辦公室,來到大堂外面的街道上,一邊抽着煙一邊聊了起來。
“小白啊,這些賬單你看一下呢,我也不和你繞彎子,怎麼現在非會員也能從我餐廳拿到歡迎水果了呢?”
白宇桓猛吸了兩口煙,随後皺着眉頭接下那些賬單看了起來:
“我靠...這什麼情況啊?你确定這些都是嗎?”
“水果單原件我都還留着呢,單據是從你們前台出的,還能有假嗎?”
“這...這件事情我确實不清楚原因啊,這樣吧,我去查一下做這幾筆賬的人是誰,然後第一時間告訴你,你看行不?”
“行啊,不過最多兩天,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這近一萬的成本缺口從哪兒找補呢?”
“知道了哥,我肯定給你把幕後操作的人揪出來。”
艾世傑又不是傻子,雖然前台和餐飲部平日裡多有業務交流,但一旦涉及到利益糾紛,他是不會給對方留情面的,更何況是在現在這個風口浪尖上。
“你要是找不到罪魁禍首,那我可就要要求财務部介入了。”
“哎别别别,哥,真不用财務親自出馬的,我肯定能找到這個人。”
說完,他三口就吸完了手裡的煙,轉身走了回去。
艾世傑覺得嘴裡不清爽,朝地上吐了口痰:
(OS)“媽的,這人該不會就是你自己吧,平時裝成兄弟,背地裡加害老子,真是虎落平陽被狗欺,相當年我做社會餐飲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光着屁股溜達呢。”
白宇桓回到辦公室,一群下屬都盯着他,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看什麼看啊,手裡沒活嗎?沒活的都去前台!”
很明顯,沒有人想去前台,于是大家都假裝忙碌起來。
他感到有些頭疼,拿了水杯去接水,水剛接了一半,他便失去了耐心,把杯子往台子上一放,就沖下了樓。
“你不是說事情不會被發現的嗎?現在艾世傑都跑來問責我了,你叫我怎麼辦?”
“你就直接說是你手裡的人弄錯了呗,都是小姑娘,他也不好追究什麼的。”
“你在逗我嗎姐姐?将近1萬塊錢的賬目,憑什麼要我前台來買單?”
宛然輕笑了一聲:
“不是吧小白,我以往約來入住的客戶每次升級房型的時候,賺錢的不都是你嗎?幾份水果能有多少錢?你拿了多少提成你怎麼不說?”
“不是,那能一樣嗎?你和我之間是正常搞錢,但這次涉及到弄虛作假呀!這要是回頭艾世傑往上捅給了總經理,我還能在這兒待下去嗎?”
宛然兩手一攤:
“我已經告訴你最佳解決辦法了,是你自己不願意去做,我也沒辦法,那要不你就自己出錢把賬給平了。”
“我自己出錢?”
“對啊,沒事我走了。”
白宇桓木然地看着安全通道的門被宛然關上,四周頓時一片黑暗。
(OS)“哎,看來這啞巴虧我這次是吃定了。”
他的資曆算是全酒店管理團隊中最淺的,也是第一次做開業酒店,這份履曆對于他來說相當重要,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和任何人破罐子破摔,宛然看中的也正是這一點,因此才會選擇和他打好關系,先給客人放出口風說房型不足,然後再制造出宛然盡力幫客戶安排協調的假象,最後客人加價升級房型後還得對她感恩戴德,白宇桓也能從中分得紅利,這确實是一箭雙雕的好買賣。
由于艾世傑給自己的時間隻有兩天,他不得不自掏腰包把那些錢都一筆一筆地轉進了餐飲部。
“怎麼樣哥?這筆錢我找回來了,還真是我手裡幾個小姑娘搞錯了,賬已經平了,你有空來前台核對一下怎麼樣?”
艾世傑正忙着招呼客人,也沒睜眼看他:
“行,我回頭去看,辛苦了。”
白宇桓嬉皮笑臉地說着“不辛苦”,轉身就冷了臉,主要還是心疼他的腰包,還覺得不解氣,拉着部門員工開了個會。
“你們以後一定要确認會員身份後再贈送歡迎水果,如果有非會員需要歡迎水果的,一定要讓他們确認是當場付款還是挂房賬,聽明白了嗎?”
衆人連連點頭,心裡覺得奇怪的很,怎麼白經理突然開始強調起這件事情了。
第二天,艾世傑大着膽子問了問沈舒寒:
“舒寒,前廳部給我們下達的水果單子有些問題,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沈舒寒一臉懵逼:
“不知道啊,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辦公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艾世傑還是四下裡看了看,讓她覺得有些好笑。
“我們有近一萬塊錢的果盤錢沒有收到,光出成本了,你說說看可不可笑。”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小白把錢要回來了。”
“你直接找的白宇桓?”
“對,你不知道,我當時那個氣啊,我們怎麼能平白無故損失掉那麼多錢呢!”
沈舒寒倒是少有的表達了對他的誇獎:
“難得你這回倒是有些魄力。”
誰知道對方的眼神突然真摯了起來,恨不得一把抓住她的手:
“舒寒,我可能待不久了,不管我們之前相處的如何,我還是希望能在你心裡留下個好印象。”
沈舒寒毫不費力地躲開了艾世傑伸過來的雙手,下颌輕輕一擡:
“我知道你要走,總經理還拜托我接任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