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闆，今天有客人來啊？”

“對，是貴客。”

“貴客？”

店員小姑娘将桌上的綠植放好後便轉身準備進店，差一點就撞上了來人。

“呃對不起！啊...你、你是...”

沈舒寒對她淡淡微笑，隻是墨鏡之下看不出她具體的神情，小姑娘隻覺得她很眼熟，一下子卻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她，拿着水壺站在店門口，不時往這裡看過來。

“你是餘安？”

出于禮貌，沈舒寒還是摘下了墨鏡同他打招呼。

原本以為這個小餘總會是一個難纏的主，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客氣：

“沈會長！久仰大名，不知道您今天約我是想...？”

沈舒寒暫未開口，隻在花架下輕輕坐定，餘安便覺得這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美的畫面之一了，有些語無倫次：

“呃那個...我去給您倒杯茶，稍等我一下。”

不消片刻，一杯熱氣騰騰的玫瑰花露便被他端了上來，清香撲鼻，餘安順勢就在她對面坐下，雙手交握放在桌上，腰杆筆挺。

沈舒寒聞了陣花香，感覺心情似乎不是那麼煩悶了，偏頭看向餘安的姿勢道：

“餘總...很緊張？”

餘安忙說道：

“呃不緊張不緊張...隻是沈會長的氣場...确實有點強。”

沈舒寒在心裡輕笑一聲，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件事情。”

餘安的眼神透出疑惑，看樣子對于江檀和她的關系一無所知，否則不可能不立刻接話。

“關于那一晚你和我的員工江檀...你們倆交往多久了？”

“噗——”

餘安一口熱茶差點就當着沈舒寒的面噴了出來，他原本以為沈舒寒是以商會的名義找他，卻沒想到堂堂墨城商會會長竟會這麼八卦。

“您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特意跑一趟嗎？”

“倒也不是，順路而已，我一會兒還有事。”

“哦哦，是這樣的，我和江檀——”

餘安話說到一半，忽然卡在了嗓子眼裡，他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說出實情，他怎麼也沒想到沈會長會親自找上他，關于這一部分，幾個人在聊天群裡事先都沒有對過話術，這可怎麼辦才好。

“我和江檀是在半年前，就在這家花店認識的！”

沈舒寒眉峰微微蹙起：

“哦？半年前...”

她細細回想半年前，那個時候江檀和她還沒有這麼熟，餘安的說法似乎合理。

沈舒寒用纖長的手指撚起茶匙輕輕攪動着花露，垂眸看着那幾片紅豔的玫瑰花瓣：

“你喜歡她什麼？”

“喜歡她什麼？！我...我...”

餘安支支吾吾半天，忽然想起那日江檀在酒店客房兇巴巴的樣子：

“她長得很可愛！不熟的時候覺得她很有禮貌很溫柔的樣子，可是熟了之後吧就能發現她的另一面。”

“...另一面？”

“對！有些壞，有些小脾氣。”

餘安忙着解釋，又現場編了這麼一大段話，因而臉有些泛紅，沈舒寒聽他這麼誇江檀，隻當是他害羞所以才紅了臉，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右手甚至開始有些顫抖。

即便内心裡已經在咬牙切齒，沈會長還是保持着一貫的職業微笑：

“既然你那麼喜歡她，有考慮過把她簽下來嗎？”

這話一出，餘安就懵了：

“啊？您是說餘氏傳媒嗎？那邊一直是我哥和我父親在負責，說實話我都不怎麼過去的，您是想讓我把江檀簽下來？”

“不可以。”

沈舒寒這三個字說得有些重，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有些失言，緩了幾秒才又緩緩開口：

“她是我的員工，你要簽的話，也得經過我的允許，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這句話看似好心提醒，實則語氣中充滿了威懾，餘安當即就被鎮住，連連擺手：

“沈會長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沒有簽她的意願！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的！”

沈舒寒終于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之後拿出紙巾擦了擦手，戴上墨鏡。

“您要走了嗎？”

“幫我送一束花給她，但别告訴她是我送的。”

這個要求可以說是很奇怪了，不過餘安沒敢多問：

“好的，送什麼花？玫瑰行不行？”

“不，我要送九百九十九朵...山茶花。”

餘安在原地碎碎念着，沈舒寒的腳步已經走遠，他再想擡頭确認的時候，已經找不見人了，隻有桌上她留下的一沓鈔票，還有一張名片。

“這要求好奇怪啊...哪有人送999朵山茶花的？”

于是為了完成客人的訂單，他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最後終于湊夠了999朵山茶花，塞了滿滿一車後便給江檀發消息，讓她出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