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深意,用力地點了點頭。
“姐姐,你看起來有些憔悴,要不要早點休息?”
沈舒寒這才意識到兩人已經保持這樣的姿勢和距離很久了,她的肩頸有些酸痛,于是終于放開了右手,轉身坐正,若無其事地說道:
“剛剛喝了酒,今晚開不了車了,你會開車嗎?”
“我不會诶。”
“那跟我走吧。”
“去、去哪?”
“去附近開個房間。放心,我不碰你。”
聽了她的話,江檀忽然感到很安心,好像她總是能預判到自己的一些想法,很體貼,讓她感到一種說不上來的踏實。
于是江檀乖乖跟着沈舒寒來到了商業區裡的一家連鎖酒店,不是那種傳統類型的酒店,似乎更加新潮。
“請交一下身份證,我做個登記。”
前台對她們禮貌微笑。
“給。”
沈舒寒把身份證從包裡拿出來遞給她,這時江檀好像才想起來什麼,一把拉住了沈舒寒的胳膊:
“姐姐,我好像沒帶身份證...”
“沒關系的,用一個人的就可以了,你們...是要一間房間是嗎?”
“嗯。”
沈舒寒微微低頭,看了看身邊的江檀。
前台看着有些怯生生的江檀,又看了看沈舒寒:
“她應該成年了吧?”
江檀立刻擡起頭接話道:
“我成年了的!”
“奧...那...”
“要大床房,一間,謝謝。”
前台驚訝地看着面前高挑冷豔的沈舒寒,對方眉目疏冷,有種不容拒絕的氣場。
“這是房卡,您拿好,房間在5樓,電梯在那邊。”
“謝謝。”
沈舒寒領着江檀走向電梯,一陣冷香拂過,前台小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江檀跟着她來到5樓,周圍有些安靜,隻隐約能夠聽見樓房外圍街道上的喧嘩,沈舒寒看了看這裡的環境,還是皺了皺眉。
“姐姐...她剛剛...是不是誤會我們了。”
江檀挽着她的胳膊,似乎有些羞怯。
沈舒寒刷完房卡,推門進去,将門反鎖:
“大概是以為我是社會上的壞人,把你包養了之類的吧。”
雖然兩人之前已經在外面住過好多次,可是江檀不知道怎的,這次的心情依舊忐忑,也許是很久沒見她了,總覺得她哪裡有些不一樣。
洗完澡後,沈舒寒靠坐在床上等江檀出來,這陣子她覺得身體特别容易疲憊,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睡着了。
江檀出來時,見床上的人合起雙眸,似乎是睡着了,于是靠近了她,仔細觀察起她的臉,她的睡顔有些嚴肅,眉頭微微蹙起,似有心事。
江檀擡手準備幫她把被子蓋好,沈舒寒卻在這時睜開了雙眼與她對視,疲憊中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洗好了?去吹頭發吧。”
沈舒寒的手指輕輕撥起江檀額前的碎發,還是像從前那樣溫柔,吹風機的聲音和上次一樣吵得很,江檀默默感受着那隻手所帶來的溫軟觸感。
吹着吹着,沈舒寒似乎有些走神,江檀見自己的頭發已經幹了,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吹風機關掉。
“姐姐,你有心事。”
沈舒寒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她察覺:
“有嗎?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江檀認真地注視着她的眼睛:
“剛剛在車裡,你有話對我說,對嗎?”
沈舒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江檀舉起右手,握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那枚戒指:
“姐姐,我答應你,不管你接下來要說什麼,我都不會把它摘下來。”
沈舒寒看着小姑娘真摯而又熱烈的目光,終于還是敗下陣來:
“小檀...對不起...我...我可能沒辦法和段霖離婚了。”
【Duang】
江檀的心頓時猛地一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看着沈舒寒略顯慌張又極度愧疚的神情,她便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于是她握着戒指的那隻手松開了:
“姐姐...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沈舒寒歎了口氣:
“他爸爸拿配槍指着自己,說如果我執意離婚,他就直接自盡。”
江檀頓時瞪大了眼睛:
“段先生的爸爸...怎麼會有槍?”
“他爸從前是軍區司令,那把配槍跟了他很多年了...”
沈舒寒的雙眸寫滿了失落,江檀不喜歡看見她這樣。
“姐姐,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一些話...從前我隻想要圓滿,可是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次危機,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讓你為難。”
沈舒寒疑惑地擡起腦袋看着她,眼眶已經微微泛紅。
“姐姐,我會等你,哪怕等上十年、二十年,都改變不了我對你的心意,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