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做的飯菜永遠都是那麼誘人，江檀坐在床邊，沈舒寒和她面對面一起吃着飯。

剛吃了不到十分鐘，沈舒寒就說自己吃飽了，江檀疑惑地問：

“姐姐，你最近是在刻意減肥嗎？你近來身體不好，要多吃一點，不然怎麼能恢複呢？”

沈舒寒臉色不是很好，隻說要出去接個電話，暫時出了房間，來到洗手間，診所的消毒水味道讓她實在是沒能忍住，把剛剛吃的全都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她緩了好一會兒，擰開水龍頭漱口。

餘光好像感覺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邊洗手，這雙手有些眼熟，她擡頭一看，正對上了孟棠愠怒的眼神。

...

“那天我給你的驗孕棒，你做了手腳對不對？”

“沒有。”

“還說沒有？！我是個醫生，你騙不了我的，你都懷孕了還跑去酒吧喝酒，再這樣下去孩子會出問題的！”

沈舒寒不願和她對視，将頭偏到一邊：

“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你不想要？你的意思是要把孩子打掉？”

“對。”

沈舒寒的态度異常堅決，孟棠猜想她或許是因為段霖的緣故才不願意留下這個孩子，也不再多問，隻是覺得作為一個醫生，她還是應該把打胎的危害告訴她。

“可是人流對身體的損害很大，你要考慮清楚可能的後果。”

“我不在乎。”

“好，既然你這麼想，我也尊重你的選擇。”

“這件事情，還要麻煩你替我保密。”

孟棠點了點頭，沈舒寒看了看表：

“我得回病房了，否則小檀會擔心。”

沈舒寒走後，孟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

“我回來了。”

沈舒寒推開病房的門，江檀開口便是：

“姐姐，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要不你今晚别在這裡陪我了，你回去吧。”

“不可以，我已經叫李叔把一些生活用品拿來了，今晚我得陪你。”

“姐姐，能被你照顧，我真的覺得好幸福。”

沈舒寒伸手摸了摸江檀的臉，她真的很羨慕江檀，因為她總是能把心中的真實想法告訴她，不像自己，總是羞于啟齒，藏着掖着，似乎懷揣着無數個秘密。

就比如此刻，明明心裡很痛苦，卻無法開口挽留她，隻能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珍惜與她待在一起的時光。

(OS)“我也好想，能夠照顧你一輩子。”

這是她沒有說出口的話，也成為了日後讓她每每想起此刻都後悔不已的事情。

...

第二天，江檀出院。

第三天，兩人都默契地投入工作，隻是每到中午都會一起出去吃飯，都隻字不提即将分别的事情。

一周後。

【手機消息】

“今晚可以不回家嗎？”

“不行哦姐姐，晚安。”

【座機電話】

“舒寒姐？”

“換衣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四十分鐘後，兩人已經站在了海邊，望着遠處的碧海藍天，江檀有些出神：

“姐姐，大海和藍天，是不是永遠隻能遙遙相望，永遠也沒辦法觸碰對方，永遠——呃！”

沈舒寒用盡全力将她抱在懷中，江檀從沒聽過她如此悲戚的聲音：

“小檀，我求你，一定要回來，好嗎？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不要丢下我...别丢下我...”

聽到她說“丢下”，江檀的心口又開始隐隐作痛，她怎麼舍得丢下她，可若是不兌現承諾就會害她失去最重要的東西，那麼她願意犧牲自己，隻要能夠保全她。

她努力忍住淚水，輕輕撫摸着沈舒寒的背：

“...好。”

沈舒寒似乎真的信了她的話，眼中透出些神采來：

“真的嗎？你不能騙我。”

“我...嗯，我不騙你。”

(OS)“姐姐...對不起。”

【手機鈴聲】

“喂江江，你在哪兒呢？明天我休息，後天早上7點，我們在T2航站樓門口見哦。”

“...好，後天見。”

挂了電話，江檀突然有了一個強烈的念頭，拉着沈舒寒就往某個方向跑去。

【刷卡開門】

“等一下...你在做什麼...”

“姐姐...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想要的...我今晚就給你...”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後天我就要走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什麼叫做最後的機會？你不是說了你會回來嗎？”

“...”

“...你不會回來了，對嗎？你在騙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