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文德從樓上下來之時,侍衛已經全都倒地不起,各個捂着胸口哀嚎。
“一群廢物,連個女子都打不過,我要你們有何用?”高文德氣急敗壞的狠狠踢了一腳侍衛,轉身自己親自去捉拿唐钰兒。
身子剛轉過去,就看到了擋在唐钰兒身前的孟疏昭,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又狠狠地給旁邊那人一腳。
“高文德你才剛回京都,若是不想皇上将你再送回去,就别再惹出什麼禍端,否則我不介意将你送你一道。”
話音剛落,高文德身體條件反射的一哆嗦,當年被送出京都時,他以為隻是單純的去南方避避風頭,不曾想父親居然直接将他送到邊關曆練。
活了二十多年,什麼苦都沒吃過,愣是在孟疏昭的手裡将這輩子的苦都吃全了。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不管自己怎麼書信哀求,父親始終不願意将自己接回,他才知道這是皇帝下的口谕。
若不是孟疏昭被昭回京,他怕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呢。
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遇見孟疏昭自然不敢再多造次。
即便心中咽不下這口氣,當着他的面,高文德也不能表現出來,高文德隻能帶着人灰溜溜的離開了。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隻是恰巧路過罷了,換作是旁人我一樣會出手,隻不過你以後出門要小心,高文德這個人記仇,你今天得罪了他,他不會放過你的。”
“好,我以後會注意。”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若是他出手,我也能護着你。”
唐钰兒搖搖頭,“不用了,你送她回去吧。”
她看向一旁早就吓壞了的阮梓柔,若不是婢女在一旁攙扶着,隻怕早就攤到在地了。
見兩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阮梓柔強打起精神,緊緊攥住婢女的手,小聲道:“謝謝孟将軍,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就不勞煩将軍了。”
即便阮梓柔已經極力掩飾,唐钰兒還是看出了她的慌張。
原主的記憶裡并沒有關于高文德的記憶,唐钰兒自然也不知道她懼怕的原因。
為了防止再出什麼意外,她還是利用馬車将人送了回去,至于孟疏昭則是騎着馬遠遠的跟在了馬車後。
将人送回阮府後,唐钰兒并沒有回丞相府,而是讓馬夫将車駕到了唐府。
孟疏昭跟在馬車後,看到唐府的匾額時,面上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他有想過眼前的女子是同她一樣剛剛回京,是京都任何一家的貴女,卻始終未預料到她會是唐振雄的女兒。
“你真的是唐钰兒?”孟疏昭騎着馬,背對着陽光,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語氣之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唐钰兒點點頭,臉上表情劃過一絲尴尬。
相識至今,她似乎從未告知過自己的性命,也未曾問過他的名字,若不是他突然問起,隻怕是他人離開了,自己才會想起來。
“那你呢?叫什麼名字。”
“孟疏昭,既然唐小姐已經安然回府,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先告辭了。”
說罷,牽着缰繩,調轉了方向,慌張的逃離了這裡。
這幾日京都有關她之事,傳遍大街小巷,即便他并沒有可以去打聽,依然會有人将此事說于他聽。
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那個引得她心動的女子,已經嫁為人婦。
在中天府衙見到她被蠻婦糾纏時,瞬間就将這些事情抛之腦後,害怕她受傷。
去軍營路過,看到她被高文德刁難,想也沒想上去幫忙,隻是因為心中還存在僥幸。
如今看來,終究是他騙了他自己罷了。
***
唐母得知女兒回來了,第一時間就迎了出來,見女兒站在門前,久久未進來,連日來的擔心,讓她濕了眼眶。
“钰兒。”唐母輕聲喚了一聲,拉着她的手走進了門。
自從得知女兒落水生病後,唐母一直憂心不已,又因為那些流言蜚語不敢前去探望,就害怕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她。
如今女兒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心中的石頭反而沒有落下,“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告訴娘,娘幫你評理去。”
“娘,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傻孩子,你是你娘,就算你出嫁了,那也是我女兒,倒是你出了事,娘也幫不上忙,隻能跟着幹着急。”
唐钰兒依偎進唐母的懷裡,感受她身上傳過來的溫暖,心中的愧疚又多增加了幾分。
若不是因為她,不管是裴家還是唐家,都不會卷入這場風波之中。
雖然她的行為沒有錯可,終究還是給旁人帶來了不便。
這裡不是現代,思想并未開放到對這種救人之事毫無忌諱,更不會是因為這是救人之舉,就會放下心中的芥蒂。
相反,他們隻認為這是有傷風俗,就算有人因她活了下來,但這件事情會讓夫家娘家名譽受損,就不應該做。
如今唐母不僅沒有責怪她,反倒會擔心她。
就算在旁人的眼中這是一件傷風敗俗的事情,可在唐母看來,隻要女兒好好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至少有人還關心她,似乎沒有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