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爾娜倒是沒在詢問她這些事,隻聊了聊西北的風情,緩解了唐钰兒郁悶的心情,讓她輕松了不少。
紮爾娜沒有久留,隻呆了半個時辰,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将紮爾娜送走後,唐钰兒這才得知唐子安在武運酒樓等自己,立刻出府,準備去見他。
人剛出大門,就見到楊氏的轎子停在了門口,人剛從轎子上下來,一見唐钰兒匆匆忙忙要出去,忍不住開口嘲諷了起來。
“老二家的媳婦,我要是你,我現在都沒臉見人,就應該躲在屋子裡,直到老死,現在滿京都都知道你做的醜事,你這樣大張旗鼓的出門,也不怕丢人,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顔面,也該為清衍着想,被人指着鼻子罵的滋味可不好受。”
唐钰兒瞥了她一眼,滿眼的厭惡,“這就不勞二嬸嬸操心了,隻要你不大聲嚷嚷,沒人知道馬車裡坐的是我,旁人自然也不敢議論什麼,就算有人嘴賤,到了我面前,我也直接将她的嘴撕爛。”
楊氏自然聽出她話裡的指桑罵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她倒要看看,出了裴家的門,被人指着鼻子罵的時候,是否還能這麼硬氣。
馬車晃晃悠悠的向着武運酒樓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一些議論聲。
唐钰兒倒是不甚在意,反觀半夏,聽别人說一句,跟在後面就會罵三句。
若不是不想惹來事端,隻怕會掀開簾子,指着那些長舌婦的鼻子,一頓亂罵。
“嘴長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說什麼,咱們也攔不住,就不要給自己添堵了。”
“可是他們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一頓胡說啊,小姐明明救了那麼多的人,卻被人罵是得這樣難聽,這不公平。”
想起方才那些人口中的污言穢語,半夏生氣的同時,又極為心疼,早知道出來會聽到這些話,還不如不出門。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真正公平的事情,旁人看重的隻是笑話罷了,你越在意,反而自己越難過,心态放平,才是最好的。”
這句話在安慰半夏的同時,也是在安慰唐钰兒她自己。
身處這個身不由己的時代,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放平心态,不被外界幹擾,左右自己的判斷。
畢竟接下來還有一場拉鋸戰在等着自己。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車夫将車停在了酒樓後門處,唐钰兒亦掀開車簾,就看到唐子安關切的目光。
唐钰兒立刻将心中的苦楚掩藏,摒棄憂愁,嘴角含笑,故作輕松道:“沒想到二哥居然會在這裡親自等我,真讓人意外。”
唐子安并沒有因為她打趣的話而松開擰緊的眉頭,反而多了一抹心疼。
曾幾何時,眼前之人,一受委屈,還會同自己告狀,讓他出手,替她出氣。
如今卻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而隐藏了自己的委屈,不僅隻字不提,還要裝作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可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你要是在京都過的不開心,我可以帶你離開。”
“二哥,你哪隻眼睛見我不開心了?再說了,我要真的走了,爹和娘不得瘋了?全京都都會看我唐家的笑話,身為唐家人,又怎麼能這麼自私呢?放心,你妹妹我呢,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但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子事,我還不會放在心上,名譽這種事情,還不至于讓我真的放在心上的。”
“既然早知道會這樣,為什麼還要去救人呢?”唐子安伸手拍了拍唐钰兒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京都之外,我還能給你擦屁股,如今在京都,可别指望我再給你兜底。”
“我又沒指望你,還有别有事沒事就打我腦袋,我這腦袋可金貴着呢!”
唐钰兒立刻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她都老大不小了,怎麼能還打她腦袋呢!
不過也因為唐子安的這一舉動,讓唐钰兒連日來的壓抑,有所緩解,不用再想那些壓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甚至可以耍耍小脾氣。
唯有落在他身後的唐子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底心疼湧現,強忍着内心想要帶她離開的沖動。
其實不用她說,唐子安也知道,帶她離開并不是明智之舉。
可她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她跟本不用留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