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下朝後,第一時間有人禀報,太後昨夜得知高文德一事後,便病了。
太醫雖去看過,開了幾副藥,但内心的悲痛,卻不是喝藥能解決的。
為表孝心,皇帝立刻擺駕華容殿,看望病重的太後。
皇帝一進門,就問道了屋子裡的藥味,進到内室,見高太後躺在床上,一臉的憔悴,開口安慰道:“母後,節哀。”
“哀家知道文德對不起你,事到如今你已經算是給了他相當大的體面了,可哀家這心裡總歸是放不下,畢竟我也曾養育了他三年,他算的上是哀家的半個兒子,如今這麼年紀輕輕的就走了,終歸是我教導無方害了他,也害了雲貴人,也害了你啊。。”
“事已至此,母後節哀,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先養好身體,近日宮中新得了一批雪蓮,剛好可以讓母後用來補補身子。”
“有勞皇帝挂心了。”
母子兩閑談了一會後,皇帝借着還有政務要處理,便早早的離開了華容殿。
待皇帝一離開,太後的病容突好,宮女适時的将香爐之中的香料點燃,讓人将門窗打開,将滿屋子的藥味全都散去了。
得知高文德暴斃離世的消息,唐钰兒是不信的。
畢竟前幾日見他,面色紅潤,舉止松快,根本不像有病在身之人。
如今傳來暴斃一說,甚至還給各家都發了喪迅,又不像是做假,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委實讓人猜不透。
思及當日阮梓柔害怕的模樣,這高文德一死,仿佛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這京都的女子出門時,不必再擔驚受怕,一切如常就好。
過去被高文德籠罩的陰影,也終于被驅散了。
整整一天,高府都籠罩着悲傷的氣氛,直至太陽下山,無人再來拜訪之時,高邈立即讓人将棺材裡的高文德放出來,讓一旁等候的大夫立即施針。
然而等到大夫幾針下去後,卻久久不見躺在床上的人蘇醒,甚至連一絲反應都沒有。
那大夫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等他去探查高文德的脈搏時,冰冷的觸感,脈搏的消失,讓他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那大夫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一臉的驚慌與害怕。
床上躺着的那人已經無法蘇醒,他的腦袋自然也無法保住了。
“你此話是何意?”高邈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憤怒道:“我兒究竟怎麼了?不是說施針後就會蘇醒嗎?為什麼還沒有醒?”
“公子……公子他……他醒不過來了,因為……因為公子他……他已經死了。”
“你胡說。”高邈一腳踹翻那大夫,急忙跑到床前,妄圖将那躺在床上的人叫醒。
可高文德蒼白的臉,以及自然垂落的頭顱,渾身冰冷的觸感,無處不在彰顯他已經死亡多時的事實。
就連脖子處都已經出現了屍斑,人已經徹徹底底的魂歸西天了,毫無生還的可能。
“我的兒啊!”高夫人沖到床前,抱着已經冷掉多時的高文德,痛哭出聲,“你讓為娘怎麼活啊!”
明明隻是計劃假死,如今人卻真的死了,一時之間衆人都不能接受。
高邈望着趴在地上直哆嗦的大夫,立刻吩咐将他殺了替他兒子陪葬,既然無用,就該為自己的醫術不精付出代價,去見閻王。
入夜,皇宮之中雖已落鑰,但高文德已死之事還是傳到了太後的耳朵了。
“你方才說什麼?”高太後不可置信的問道。
“公子死了。”
“你胡說,文德明明是假死,這不可能是真的,我不是讓人跟着去嗎?那人怎麼沒有将他救醒?”
太後一把将手中的佛串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那個公公的腦袋上,一道紅印立刻顯現。
“那人施針後,公子并未蘇醒,後在身上發現了屍斑,确認已經死亡多時。”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假死,怎會成真呢?”
高太後跌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喃喃自語,明明一切都是計劃好的,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人究竟是怎麼沒的?”
“從公子的頭顱之中,發現了一枚銀針,銀針封鎖,一擊逼命。”
銀針封穴,是高文德假死的秘密,偏偏也是這銀針,害死了他。
高太後攤在那裡,像是瞬間老了十歲,當年她幼子離世,是高文德陪了她三年。
好不容易走出了陰霾,如今又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叫她怎能不傷心。
高文德假死一事本就是個秘密,知道的人甚少,偏偏這計劃成形之時,就是他的死期,定是有心之人蓄意為之。
“給我查,究竟是誰害死的文德,我要讓他知道,害死我高家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高文德一死,高太後是徹底的病了,整天躺在床上,不願出門,就連宮裡的皇子公主來看她,也半點提不起精神。
文貴妃得知弟弟真的已死,内心的痛哭也苦苦的折磨着她。
若不是因為雲貴人那個賤人,她弟弟也斷不會有如今的下場,既然她弟弟已死,那雲貴人自然也就沒有留在這個世界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