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現在既然沒事了,九皇子一事就莫要再提,至于钰兒你有時間照看些,宮裡的規矩也應該多教教她,以後若是再遇到這種事情,也不至于被人坑騙了去,至于菁華公主以後也少來往的好。”
裴母點點頭,這件事情也是她思慮不周,沒有提前叮囑,否則今日也不會平白惹出這一遭。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随着裴清衍走下馬車,唐钰兒也下了車。
唐钰兒擡頭望着裴府的匾額,久久沒有挪動步子,直至裴清衍喚她,才擡腳緩緩了走進了大門之中。
幾日後就在唐钰兒以為這件事情真的已經過去了時,才得知,曾經見到九皇子被辱的那三位官婦,這幾日都得了急症,先後都已離世了。
葬禮不僅沒有大辦,甚至家中都未曾懸挂白布,直接匆匆下葬。
若這三人真是急症,也斷沒有如此避諱的道理。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件事是皇家的警告,也是給這三家,最後的一點體面。
此事雖未宣揚開,但是當時參加宮宴的那些夫人也都陸陸續續收到了消息。
對于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雖還有好奇,但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當日沒有因為好奇,真的跟了過去,否在現在死的就不僅僅是許熙文三人,還會有他們。
隻是諸位夫人也得了自家丈夫的警告,當日之事不得再提,也不能私下打聽,否則全家人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今年原本還有望升遷的李大人,也因為此事,逐漸被邊緣化,朝中亦沒有人敢同他再攀談。
就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皇家,反倒會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唐母得知有人死了,第一時間詢問唐甯朗當日是否發生了什麼,害怕這件事情會不會跟唐钰兒扯上關系。
她的女兒她了解,從小野慣了,皇宮之中規矩多,她肯定是不能适應的,早知道她就讓唐父拖着舊傷去參加宮宴了,她也能多加照看着點。
“娘,我也是從你口中才得知的此事,當日事情繁多,我也僅僅跟小妹打了個照面,是聊了幾句,都不過是一些家常之事,不過我看小妹面色如常,此事跟她肯定無關。”
“你懂什麼,這人死了好幾天了才放出的消息,肯定是有貓膩,你就是讀書把腦子讀傻了,除了朝廷的事情,其他你都不關心,那是你親妹妹,就不能多上點心嗎?不行,我這心慌的很,我去問問你爹去,說不定他能知道點什麼。”
說完,唐母也不敢耽擱,立刻起身去找唐父,勢必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唐甯朗望着母親離去的背影,攤開手心,一張紙條出現在了視線之中,其中钰兒兩字尤為顯眼。
唐甯朗離開房間時,随着一陣清風吹過,角落裡地上殘留的黑色煙灰,慢慢被吹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出了自己的院子,唐甯朗來到了唐子安的房間,卻未尋到自己要找的人。
唐甯朗問:“我二哥呢?去哪兒了?”
婢女答道:“二公子早些時候出府了,沒有交代什麼時候回來。”
“他如果回來了,派人來告訴我一聲。”
沒尋到人,唐甯朗沒做停留,交代完後,也離開了。
倒是唐母自從知道有官婦死了後,一直心神不甯,看到自家悠閑在家養傷的唐父,氣不打一處來。
“都是你,什麼時候犯病不好,偏偏是現在。”
說着,唐母揚手就給了唐父一拳,冷不丁的吓了唐父一跳,後背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怎麼又生氣了?誰惹你的,你找誰去,别那我撒氣啊。”
唐母氣呼呼的指着唐父就是一頓數落,“還不是你,你這腰傷多少年沒犯了,偏偏是這個時候犯,害得我宮宴沒去成,現在出了事我都不知道。”
“這在皇宮,又是宮宴能出什麼事啊?再說了,我這腰是舊傷,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别什麼事都怪我。”
唐父裝模作樣的扶着腰坐到了軟榻上,心虛的别開了眼,“我看你就是大驚小怪的,聽風就是雨,要是太閑,倒是能操心那倆小子的婚事,都老大不小了,趕緊找個媳婦,你這不就有事做了嗎?”
“什麼叫我閑?若不是你當初要讓钰兒嫁到裴家,我至于這麼擔驚受怕的嗎?裴家又不是什麼小門小戶,钰兒又是剛嫁過去的,真出了事,又會有誰護着她?女兒不是你生的,你當然不心疼了。”
唐母生氣的背對着唐父,思及女兒的處境,瞬間紅了眼眶。
“我什麼時候不心疼女兒了?”唐父從軟榻上站起身,走到了唐母的面前,勸慰道:“我知道你操心女兒,擔心她過的不好,這宮宴都過去了這麼些日子了,她在裴家不一直都是好好的嗎,這不就證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唐父歎了口氣道:“至于死的那三個人或許就是湊巧呢?人家不也說了是急症,這怎麼會跟宮宴扯上關系呢?又怎麼會跟钰兒又扯上關系呢?”
唐母其實也知道唐父說的有理,可她從她得知死的那三位夫人,參加過宮宴後,就是心慌,沒來由的害怕。
前些日子,女兒救人的事情,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就連唐父跟唐甯朗在朝中都平白遭受了很多非議。
雖然也有人支持,畢竟救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可舉動太過驚世駭俗,多數人還是不能接受。
前些日子回來時,她發現女兒都憔悴了,不用文都知道是何原因。
唐钰兒報喜不報憂,也不主動提及自己的難處,反倒關心他們所有人,讓她很心疼。
那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如今變得謹小慎微,讓她很是心疼。
以至于現在隻要一聽到風吹草動,她就害怕,才會關心則亂。
如今也隻希望唐父說的對,這一切或許真的隻是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