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笑你,隻是這太陽太晃眼了。”
唐钰兒微微側首,一束陽光穿過他的肩頭傾瀉而下,眼前之人的臉輪廓分明,藏與陰影之中,若隐若現。
陽光耀眼,她本能得閉上雙眼,藏在他的身下,忽得唇上一熱,柔軟的碰觸,帶着一絲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又很快消失不見。
“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耳邊輕柔的話語,讓她心間一顫,唇上還殘留的餘溫,連帶着整張臉都開始紅溫。
見人離開了,唐钰兒瞬間癱軟在軟榻上,她居然又大意了,被人再一次偷了家。
羞紅的臉頰,在陽光的直射下,越發的滾燙,偏偏她的腳傷未愈,無法自己離開這裡,隻能乖乖在原地等着那個臭男人回來。
半盞茶的時間後,裴清衍就回到了院子裡,見唐钰兒臉頰绯紅,立刻伸手探向了她的額頭。
“你幹什麼?”
唐钰兒猶如驚弓之鳥,縮着脖子,不敢跟他再有接觸。
“你臉如此之紅,是不是又起熱了?”
“沒有,這麼大的太陽,這是曬紅的。”她迅速用手捂住臉頰,連連搖頭,害怕她會繼續追問,立刻轉移了話題。“你剛剛去幹什麼了?”
“去看二皇子了。”
“二皇子?”唐钰兒不解,“他不應該在皇宮裡嗎?為什麼也會再這裡?還是說這裡就是皇宮?”
一想到這裡會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唐钰兒汗毛直立,手心瞬間被汗液浸濕,後背之發涼。
“這裡不是皇宮,是皇陵,二皇子一直在這裡居住。”
“那不還是皇家的地盤嗎?這裡不能待着了,我們回家,唐家裴家,或者是别院都行,不能在這裡。”
唐钰兒激動地直起身子,瞬間忘記自己的腳傷,直到疼痛傳來,才又跌回了原處。
“怎麼了?是不是腳又疼了?”說着,裴清衍立刻掀開她腳下的被子,再三确認傷口沒有崩開,才稍稍松口氣。
“你腳上的傷口才剛剛愈合,不能用力了。”
“可這裡是皇陵,萬一,我是說萬一,又出事了,怎麼辦?”上一次的危機剛剛解除,她不想再重新經曆一次了。
“放心,這裡不會出事的,你若是想回去,我讓人準備。”
“裴清衍我隻是害怕。”唐钰兒依偎在他的懷中,一想到那日皇宮之中發生的時候,她都不免一陣後怕,“我隻是不想參與别人的人生,也不想讓别人掌握我的人生而已。”
“沒人會掌握你的人生,放心,我們在這裡也隻是暫住而已,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已經沒事了,以後她不能再欺負你了,不用怕。”
“她?你知道是誰傷的我?”唐钰兒蹙眉,“跟你有關是不是?”
裴清衍沒想到唐钰兒的直覺會如此敏捷,隻不過是一個字就知道最開始的問題出在哪兒。
“是。”他沒有否認,“皇宮與潭淵寺都是菁華下的手。”
“她喜歡你!”
八卦的氣味開始傳播。
“咳咳,你其實不用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裴清衍不自覺的咳嗽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她喜歡你,大可以讓皇帝賜婚啊,這樣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也不至于遭這麼多罪了。”
“我娶不了她,她也不能嫁給我。”
“為什麼?”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就不信,皇帝能拒絕自己女兒的請求,除非菁華不是他親生的。
“因為她成過親,生過孩子。”
What?唐钰兒滿腦子的問号,這成過親難道是什麼丢人的事情嗎?再嫁隻要是你情我願又有何問題呢?
“但這件事情,京都知道的人很少,屬于皇家秘辛,當初她成親,是私定終身,苟且生子,丢盡了皇家顔面,所以她不能嫁人,而我也不喜歡她,自然也不會娶她。”
“可你也不喜歡我呀,不也還是娶了我。”
“不,我喜歡你,我喜歡歲歲。”
面對眼前男人突如其來的告白,唐钰兒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渾身上下每一次都像是被火在炙烤,讓她迅速升溫。
“你……你在說什麼呢!”她咽了咽口水,抿緊了嘴唇,心跳異常,讓她感覺陌生,至少能迅速轉移了自己的視線,試圖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緩解這莫名的心悸。
“我喜歡你,所以,歲歲你喜歡我嗎?”
“我……”
唐钰兒剛張開嘴,眼前之人立刻欺壓而上,堵住了她所有的話,将所有的可能,變成自己想要的那個結果,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裴清衍像是無師自通,猶如一條落入海中的魚,逍遙自在,在她目光所及之處四處遊覽,牽引着她的呼吸,将她引入無人之地,徐徐圖之,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幹涸的土地之上,一顆種子悄無聲息的發芽,在雨水的滋潤之下,茁壯成長,攀岩而上,開出鮮豔的花朵,等待果實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