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定睛一看,那乖乖躺在男孩手心的不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東西。
“他們都說這東西接觸就了會死,上一批人離奇死亡的原因可能就與它有關。”說着,男孩眼中眸光閃動:
“但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在家裡見過,我想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我之前的遭遇會不會和它有關系。所以,我就趁他們不注意就偷了幾株帶出來了。”
說到這裡,男孩看向薛凜的方向,讪讪笑了笑:“我知道偷東西不對,但是這麼多年...我卻明知故犯,你要罰我我也認......”
見薛凜沉默不言,魏淩藍對着男孩道:
“雖然偷東西是不對,不過你這次的确是幫了一個大忙。”
“或許你沒被吃掉反而能成功逃出來,這東西就是關鍵,你很幸運。”
男孩有些不解地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明白,但他還是比較認同這句話的。
雖然他的運氣在大部分人看起來很不好,親人病逝,家族沒落,四處流浪,但從某個角度來說,他的運氣确實不錯。
當年他能在那樣的環境中活下來,就說明了這一點。
如今,他竟然又死裡逃生,還意外撞見了凜姐姐,他是有多幸運才能遇到一個熟悉的人,她或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緩緩吐了一口氣,繼續叙述着自己的逃亡經曆:
“然後,我剛到水裡,就被一股巨大的風和翻滾的海推出來了,再後來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了,我剛一睜眼就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緊接着就看到了...你們,我也覺得很奇怪。”
“你說有風浪将你推出來?”衆人面面相觑。
“我明白了。”魏淩藍看了看那剛剛活過來的“平台”,又看了看被風浪推出來的男孩,分析道:
“在它進食前,首先要通過四周的孔洞将腔内的氣體與液體排出,讓腔内壓強小于外界,然後再張開上面的巨口将食物吸進去。”
“所以我們在外面等待時離它越來越遠,就是因為它當時在排出多餘的氣體與液體。”冷楓會意,繼續道:
“而在它張口吸收食物時,我們也收到吸力的影響,也會離它越來越近。”
“聽這描述,好像是變異物僞漁者啊。”賈布言在一旁接話道:
“可是不應該啊,僞漁者不是都生活在海底嗎,怎麼會跑到海面上來?”
“我們所熟知的僞漁者的确生活在海底,它們通常體形較大,不愛運動,移動緩慢,隻會守株待兔,通過表面的植物等作僞裝,吸引海底變異物進食、栖息,然後趁其不備,将其捕食殆盡,就像是僞裝極好的捕魚獵人,所以被稱為僞漁者。”霍思毅将他所知的内容盡數講出,随後他又補充道:
“至于它為什麼出現在了海面,可能是發生了某種變異吧。”
的确,變異物都出現了,精神力都覺醒了,就連換個星球生活都實現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魏淩藍思索片刻,繼續看向那男孩:
“你知道你帶出來的這些花生長在什麼地方嗎?”
“它們就長在工廠周圍的海裡,待那些花成熟之後,會有人将它們收割後送進工廠,再由工人們進行加工。”
“寄生。”
不知為何,魏淩藍的腦中突然冒出來這兩個字,像是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她沒時間去深究那些回想起來就令她頭痛欲裂的東西,定了定心神,道:
“或許這花長在這變異物的身體上,靠吸食它的血液而活。”
“這應該就是事實。”薛凜低着頭,發出沉悶的聲音。
“所以久而久之,這怪物是把這花當成同類了。”路小鹿似是聯想到了什麼,語氣淡淡。
魏淩藍輕輕拍了拍她,随後看向男孩手中散發着幽幽紅光的海藍之花。
“現在有四朵,隻有四個人能進去。”
*
伴随着上方巨大洞口的閉合,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殆盡。
待适應了這片黑暗之後,幾人才透過微弱的光線看清了這腔内的情景。
此刻,無數肉柱正從水裡伸出,包裹住掉落洞中大大小小的鳥類、蟲類變異物,隻聽咔嚓咔嚓幾聲後,那肉柱便又縮了回去,海面平靜,毫無波瀾。
“大家都沒事吧?”
“果然,它不會吃攜帶花的人。”
“不過,蕭钰是怎麼逃出來的。”魏淩藍嘀咕着。
見旁邊三人看過來,她小聲道:
“沒事,我們走吧。”
“要等一下,我們不能就這麼進去,得做個僞裝。”
聞言,魏淩藍頓住腳步。沒錯,她之前光明正大地做任務已經習慣了,如今卻需要做這種遮遮掩掩的事情,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任務...是什麼任務來着?想不起來了,算了。
就在她神遊的片刻功夫,對面的霍思毅已經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團黑糊糊的東西,看着有些惡心。
“這是......”
“墨魚換臉霜,能讓使用之人在一定時間内變幻樣貌,很珍貴的。”
魏淩藍接過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心道:還是華夏的換顔術好啊,可惜自己雖是數學物理一點就透,但對這化妝就是半點不通。
遲疑片刻,她還是摘下面具,将其緩慢塗抹在臉上,過程中還隐隐能聞道血腥味,不過比起他們所身處的這腔中,這點味道卻是不值一提,不仔細聞是聞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