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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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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第二天,丹桂是沉浸于在驚惶和混亂之中。

從昨天那事發生之後,在佟二夫人跟前伺候的時候總是顯得心神不甯,不是磕到了這兒就是忘了那兒的,佟二夫人交代她的吩咐,經常是要重複個兩三遍才能喚回她的注意力,這麼幾次三番的下來,就連佟二夫人也察覺到她的異樣。

畢竟丹桂可是她面前數一數二的伶俐丫頭。

于是佟二夫人用帶着憐惜的溫柔語氣,問起她是不是最近身子上有什麼不适。

丹桂搖了搖頭,她望着眼前看起來溫婉矜持的婦人,鵝蛋臉上挂着細長的眉毛,眉梢微微的下垂,有着和廟裡泥胎菩薩一樣的悲憫,好似可以聽取世間的一切苦難之聲。她的手上撚着一串長長的佛珠,小巧渾圓的念珠上每一顆都刻上了滿滿當當的字,用五彩的線繩串在了一起就成了留在手心裡的心經。

珠子滑過佟二夫人的指腹,在她的手心裡撥出規律的聲響。她沒辦法不信佛,待字閨中的時候她跟随家人去大相國寺上香,她在那裡祈求佛祖能夠賜予她個好姻緣,于是她便嫁到佟家。後來她吃齋念佛,希望佛祖能贈她個一兒半女,于是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子,且一舉得了男。

對于佟二夫人來說,自己的親事已經算得上是難得的好姻緣了。雖然佟廣長相一般,但是好在他于仕途之上十分的争氣,比起她那個姓段的姐夫,佟廣如今已是手握實權的三品侍郎,日後說不準還能在吏部尚書一職上搏一搏。更何況,佟廣還有個比他争氣許多的大哥,他将家族的興盛扛在了肩上,便少不了在向上爬的同時幫着提攜自己的弟弟。

然而,要說她現在的生活裡最為美中不足的,還是這滿院子的妾室。佟廣沉溺女色多年,但因為恪守家規,他從來不去那些煙花之地,而是時不時的讓人将新鮮的美人送進他的房裡。于是那些有求而來的人們紛紛投其所好,變着法兒的塞了些揚州瘦馬進來,這也導緻他愈發的得隴望蜀。他永遠視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但凡跟前出現了個新鮮的美人面孔都會令他心向往之。于是這滿院子裡的美人兒就像是被放在溫室裡趕在了同一個時節裡盛開的花兒一樣,千嬌百媚,數不勝數。往往當這邊的姨娘還在因為眼角出現的一道細紋而恐慌時,新來接替她的美人兒已經候在了她的院子門口。色衰愛弛的下場,往往不是落得個在莊子上孤苦無依的下場,就是在宴席上被當成個物件兒轉送贈與他人,算是賣了個人情。

哪怕佟二夫人每天睜眼時的第一件事,便是在自己的心裡默念上百遍的“我是正妻”,但是每每到了請安時她端坐于上方看着這滿屋子裡的莺莺燕燕,難免還是會覺得胸口有種漲漲的泛着酸澀的苦悶感覺。

在這樣僧多粥少的漫漫歲月裡,禮佛就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再後來,這原本的出路就成了一種習慣。她吃齋念佛,隔三差五的便寺廟裡聽大師講論佛法;她善名遠播,時常搭棚施粥,接濟那些貧苦百姓。她做這一切,為的便是求佛祖能夠保佑她的兒子一輩子平安喜樂,心想事成。

趁着佟二夫人誦念佛經之際,丹桂退了出來,連帶着将那落了一屋子的啪嗒聲丢在了門後頭。她去廚房那裡吩咐了佟二夫人午膳要吃的菜式,回來的時候經過她佟府花園裡的池塘,她望着眼前那厚沉沉的水面,難免心生悲涼,見四下無人,便躲在了佟大老爺特意托人從外邊運回來假山石的後頭,将臉埋在手掌心裡,極小聲的哭了出來。

丹桂感覺到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

被佟二老爺是三少爺看上的丫鬟哪個又是能逃得脫的?她并非佟二夫人的陪嫁丫鬟,而是靠着自己的那股機靈勁兒一步步從灑掃的丫頭走到的今天的位置。她剛在佟二老爺跟前露臉的時候,對方也是沒少在她身上起那些心思,但好在都被她靠着自己的那點子聰明給躲了過去,就這麼一直躲了後頭新的姨娘被擡進來,佟二老爺對她的那點新鮮勁才得以轉移到新人身上。盡管現在二老爺來榴花院的時候還是會趁着二夫人不注意對她動手動腳,可丹桂總想着忍忍就過去了,二夫人也說了等再過兩年便給她配個有頭臉的管事或者掌櫃的,這樣她日後便能當個體面的管家娘子。

她熬了這麼些年菜熬出來的好前途啊!

三少爺院子裡的事在二房算是鮮為人知的秘密,她還是靠着在佟二夫人的跟前伺候才零零碎碎的多少摸到了些一星半點。三少爺房裡的丫鬟不少,佟二夫人一面怕佟多福步了他爹的後塵,一面又怕自己管得太嚴會令兒子萌生出逆反的心思,于是她基本上三天兩頭的傳他房中的丫鬟過來敲打問話,可就算是在如此嚴格的管轄下,還是免不了有人動了那些個歪心思。

丹桂在二夫人的房裡,見過好幾個的三少爺房裡的丫鬟跪在那裡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佟二夫人坐在上手,眉眼間的那點哀憫不變,手裡的佛珠一顆顆的撥過,倒襯得旁邊豎眉瞪眼的嬷嬷看着就跟閻羅殿裡的小鬼似的。

慈眉善目的佟二夫人,在處理起那些想要爬床的丫頭可是沒有一丁點的手軟。

丹桂一時分不清耳邊聽到的是自己的抽泣還是記憶裡那些女孩子的哭聲。她們趴在佟二夫人的腳邊,聲淚俱下地訴說着自己的身不由己。可是她們的苦衷在上位者的眼裡卻是被抓包的狡辯,那不間斷的念珠碰撞發出的聲響,沉在了哭喊聲和謾罵聲的下面,倒好似一種憐憫的超度之聲。

“呸,下作的小蹄子!盡知道在爺們的面前使那些狐媚子手段勾引!”

那些記憶裡侮辱的字眼,好像一個個幻化成了實體,就好迎面用力貼在了她身上似的。

還有一些女孩子,連替自己辯解的聲音都沒留下,就如凋謝枯敗的花兒一樣,凋零到了土裡。

這也是丹桂偶然間在門外聽到的,佟二夫人當時正屋裡與自己從娘家帶來的心腹廖嬷嬷的談話,廖嬷嬷當時的語氣稀松平常,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在談論天氣的好壞:“福哥兒的手勁大了些,說是那丫頭當場就沒了氣。”

二夫人低聲的念句“阿彌陀佛”,便再沒别的話說。隻有丹桂一人在外邊聽得膽戰心驚,等她飛快調整好了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推門而入時,佟二夫人連眼皮都沒擡。

她不怕人聽見,也不擔心丹桂會将這事兒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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