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如泰山的不隻蕭慕棉一個,她的目光輕輕一轉,便落在了身旁那位悠然自得的男子身上。
秦燼陽手持折扇,輕輕搖曳,在這混亂之中面不改色,仿佛紛擾與他無關。
蕭慕棉陰恻恻的說道:“秦樓主,這出大戲好看嗎?”
秦燼陽搖着扇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語調中帶着幾分戲谑:“蕭姑娘此言差矣,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蕭慕棉聞言秀眉緊蹙,冷冷說道:“秦樓主,您難道就任由衆人明搶劍譜,不聞不問嗎?”
秦燼陽聞言,非但不惱,反将球踢了回去:
“萬湖山莊百年來一直在武林中維護正義,平息紛争,蕭姑娘身為萬湖山莊小姐,此刻不站出來維護正義嗎?”
此刻場面越來越混亂,刀劍交擊之聲此起彼伏,莫掌門與鲸海派弟子們圍繞着紫檀盒子,奮力抵擋着四面八方湧來的貪婪目光與鋒利兵刃。
蕭慕棉不安的四處張望,若再任由事态發展,恐怕會鬧出人命。
蕭慕棉見秦燼陽目不斜視的穩坐在椅子上,内心咒罵一聲,估摸着秦燼陽是打定主意袖手旁觀了,
隻見她身形一動,腳尖輕點躍上高台,舉着萬湖山莊的令牌大聲說道:
“萬湖山莊在此,請諸位武林同道暫息紛争,稍安勿躁!”
蕭慕棉的聲音在一片刀劍碰撞聲中響起,萬湖山莊百年來屹立于江湖之中,威名赫赫,在這一刻再次顯現出了其不可撼動的地位。
沖在最前面的人不敢再進一步,但并未完全退縮,依舊蠢蠢欲動,在這瞬息萬變的混亂場面中,讓後面的人有了可乘之機,隻見三個青衣劍客掃開阻擋的人群,朝高台而去。
蕭慕棉毫不猶豫地抽出長劍橫掃而去,劍光如龍,劃破空氣,直逼那三人而去。
蕭慕棉劍法淩厲,三人不敵,竟同時跌倒在地。
然而,混亂的局面并未得到控制,刀劍冰冷的碰撞聲依舊回蕩着,蕭慕棉的聲音被淹沒在鋪天蓋地的打鬥聲中。
一支長箭如同劃破天際的閃電,帶着刺耳的呼嘯聲,撕裂空氣,直奔鲸海派掌門莫雲強而去。
蕭慕棉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銀芒,隻聽“铿锵”一聲,長箭被一分為二,斷箭殘片在空中劃出一道淩亂的弧線,墜落在地。
蕭慕棉目光掃向箭矢飛來的方向,隻見一位西域裝扮的女子立于鲸海派庭院屋頂之上,将弓拉滿,再次對準了莫雲強。
“莫掌門,小心!”
蕭慕棉大聲提醒道,卻為時已晚,第二支箭矢已如離弦之箭,刹那間深深刺入莫雲強的肩膀,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襟。
莫雲強身形一晃,臉色蒼白,吃痛的向後退去,他身旁的幾位鲸海派弟子也放棄了抵抗,攙扶着莫雲強,踉跄着退向高台後方,與之纏鬥的三位西域刀客趁機朝紫檀盒子而去。
蕭慕棉使出全身的力氣揮劍而去,三個西域刀客被這淩厲的劍氣鎮得向後退了兩步。
在四人纏鬥之際,屋頂之上的西域女子再次拉滿了弓弦,将箭矢對準蕭慕棉,玄鐵的箭頭在陽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
電光石火之間,一道掌力憑空而起,将長箭震得粉碎。
蕭慕棉看向已至身旁的秦燼陽,隻感覺一股噴湧的内力随扇面而出,四面而來的人全都被鎮飛出去,摔在地上。
秦燼陽立于高台邊緣,搖着扇子,冷若冰霜的看着底下這些蠢蠢欲動的人:
“我秦某雖不才,卻也知這江湖規矩,莫掌門既已言明劍譜價高者得,諸位又何必如此急不可耐,何不先回家中算算自己的家底,再來論這劍譜歸屬?”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卻猶豫不決并沒有動,誰也不甘心先離開這兒。
“還不快滾!”
又是一道内力襲來,衆人這才踟蹰的收起武器,魚貫而出。
秦燼陽看向蕭慕棉,勾起一抹笑意:“蕭姑娘,武功還得接着練呀。”
蕭慕棉拾起地上那枚泛着冷冽寒光的箭頭,遞給一旁的秦燼陽:“多謝秦公子出手相助。”
秦燼陽将箭頭舉起,在陽光下仔細觀察,西域玄鐵打造,堅不可摧。
蕭慕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會是辰星教嗎?”
秦燼陽搖搖頭:“不知道,辰星教雖被中原武林稱為魔教,但這些年偏安一隅,從未涉足中原武林。”
所幸箭頭上并未淬毒,蕭慕棉匆匆前去看望莫雲強,他已包紮好傷口,雖身受重傷,但生命無憂,隻是臉色蒼白如紙,顯得格外虛弱。
蕭慕棉将紫檀盒子放在他床頭:“莫掌門,如今您身受重傷,拍賣會之事……”
“蕭小姐不必多言,鲸海派雖遭此劫,但會改日再行拍賣,勢在必行。”
蕭慕棉扶額苦笑,心中暗自腹诽:都這情形了還要拍賣,鲸海派有這麼缺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