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鮮血飛濺,場面血腥而慘烈。
傷口處傳來陣陣疼痛,但蕭慕棉不敢有絲毫放松,她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手中的長劍更加狂放不羁。
劍光所至,狼群紛紛倒下,哀嚎聲此起彼伏,響徹雪山之巅。當最後一隻狼被一劍穿心時,整個雪山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寒冷的風夾雜着細小的冰晶拂過,蕭慕棉喘息着站在原地,汗水與血水交織在一起,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咯吱咯吱”,身後傳來腳步踏在雪上的聲音,蕭慕棉心中升起一絲絕望,這聲音已經近在咫尺了。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将長劍甩了出去,可并未傳來預料中長劍穿破皮肉的聲音。
一個柔美的聲音緩緩開口:“這劍還湊活。”
皎潔月光照在雪地上,将四周映得分明,蕭慕棉擡起頭,一個白衣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他長發如墨,簡單地紮起,幾縷發絲垂下,伴着夜風微微飄動。白衣勝雪,在雪光的映襯下似是籠着淡淡的銀輝。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紅唇齒白,眼如丹鳳,蕭慕棉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男子。
如果說秦燼陽是蕭慕棉見過最适合“劍眉星目、英俊疏朗”八個字的人,那眼前這個人,便是男人中的另一個極端,美若天仙。
他的手指輕撫着蕭慕棉的長劍,一雙丹鳳眼帶着淡淡的笑意:“姑娘好身手,不知姑娘這般厲害的人物,到天山來做什麼?”
蕭慕棉不知此人是何來頭,但她能确定,此人至少輕功極高。在如此空曠之地,他都已經走到自己身後了,才被自己察覺。
蕭慕棉喘着粗氣,試探地問道:“公子能否将劍還給我?”
出乎意料的,男子并未有絲毫的猶豫,便将劍遞給了蕭慕棉。
突然間,山巅之上,一陣低沉而悠長的轟鳴聲打破了四周的寂靜,仿佛是雪山上的巨獸在沉睡中被驚醒,發出了震天的咆哮。
蕭慕棉朝山巅望去,隐約看見雪塊緩緩滑動,速度越來越快,發出隆隆的巨響。那聲音如同萬馬奔騰,又似驚雷炸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男子面不改色,甚至帶着幾分閑情逸緻:“看來姑娘剛剛斬殺狼群的動靜有些大了。”
話音剛落,他便身形一閃,輕盈躍起。
蕭慕棉知道雪崩的厲害,她緊緊跟上了男子。那男子輕功着實厲害,盡管蕭慕棉拼盡全力,僅能隐約看見他的一片衣角。
身後,大片大片的雪如洶湧的潮水般奔騰而下,巨大的雪塊撞擊着岩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雪浪翻滾,氣勢磅礴,以排山倒海之勢無情地吞噬着一切。
蕭慕棉跟着男子進入了一處山洞中,那男子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蕭慕棉找了個角落盤坐下,與那男子保持着安全距離,調整着呼吸。
這山洞中意外的暖和,沒過一會,蕭慕棉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幽深不見底的山洞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蕭慕棉警覺地握緊了劍柄,朝那黑暗中望去。
“這山洞連着一處溫泉,山中很多動物都會到這兒來避寒。你不去找它們麻煩,它們自然不會來惹你。”男子柔美的聲音響起。
蕭慕棉朝聲音處看過去,隐約見那男子依舊閉着雙眼,面上毫無波動。
山洞外的轟鳴之聲漸弱,身處溫暖之中,蕭慕棉不知不覺小憩了一會兒,待她醒來時,山洞中已不見了男人的蹤影。
蕭慕棉匆匆忙忙走出山洞,太陽已經升起,晨光灑在皚皚白雪上,讓雪山之巅暈染出神聖的金色光輝。
雪地上殘留着淺淺的腳印,蕭慕棉跟着腳印來到山的另一側,這裡是一處陡崖,崖邊搖曳着潔白的小花,白衣男子正在花間摘着開得正旺的花朵。
“雪崩已經過了,你還不走?留在天山等死嗎?”男子頭也沒回,淡淡說道。
“這是什麼?”蕭慕棉問道,身體因虛弱而微微喘氣。
“雪戀花。”
“這花開得好好的,你摘它做什麼?”
男子語氣中洋溢着幾分溫柔:“洛洛最喜歡雪戀花,可惜這花隻開在陡崖,洛洛身體不好,來不了,隻能我摘回去。”
蕭慕棉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男人摘花,心中不斷地盤算着此人的身份。
直到所有盛開的雪戀花都被摘下,男子方才直起身,見蕭慕棉站在原地未動,再次問道:“你來天山做什麼?”
蕭慕棉胡謅了一個理由:“辰星教左使讓我來找她,說是有生意要跟我談。”
男人皺起眉頭:“辰星教從未有過什麼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