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下面的七大護法之一莫羅耶深深一拜,帶着無比的崇敬:
“教主威武!僅僅三天,便往來沙羅,将這二人的頭顱割下。這二人對教主大不敬,還勞教主親自出手,此乃他們的榮耀。”
辰千澈擺弄着手上的雪戀花,并未提及其實自己昨日便回到了天山。教主未說話,底下的人也不敢吭聲,隻得一直跪着。
過了許久,辰千澈才緩緩道:“我在天山享福久了,總有人忘記,這片雪域高原是誰說了算。”
“教主就是太過于仁慈,以教主之雄姿,即便是想要整個中原武林,也不在話下。”
“沒興趣。”辰千澈懶懶說道,“聖女這幾日在做什麼?”
“回教主,自教主離開後,聖女便一直在桃淵殿,寸步未出。聽聞教主歸來,聖女可能會過來。”
果不其然,莫羅耶正在彙報這三日教中事務時,大殿外響起銀鈴般的笑聲,一個脆甜的聲音喊着:“澈哥哥。”
辰千澈一記警告的眼神,莫羅耶趕緊止住了話頭,慌張地将地上的人頭藏了起來。
一個身着純白錦襖的姑娘小跑着進來,一雙眸子清澈得似是從未沾染過塵世俗煙,鑲嵌在一張精緻的娃娃臉上。她的臉龐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純淨的白雪。
辰千澈見到來人,陰狠的眼神刹那間被柔和取代,他将花藏在背後,惹得姑娘左顧右盼,納悶道:“花呢?”
辰千澈像變戲法一樣将花拿出來,姑娘開心地笑了起來,臉上泛起兩個甜甜的酒窩。
辰洛撫着潔白的花瓣,輕聲抱怨道:“這次的花怎麼這樣難摘,澈哥哥去了三天才回來。”
辰千澈輕撫着她的長發:“我找了許久,才在一處懸崖找到。”
辰洛将鼻尖湊了上去,深吸一口,花香瞬間充盈了五感:“幸虧有澈哥哥在。”
辰千澈打橫抱起辰洛,語氣似是蠱惑:“那你要怎麼報答你的澈哥哥呢?”
跪在一旁的莫羅耶識相地趕緊告退:“教主、聖女,屬下先行告退。” 臨走時,還貼心地關上了大殿的門。
辰洛被扔在了大殿的寶座之上,這寶座寬大,足夠辰洛躺在上面,一雙手指熟稔地解//開白色的錦袍。
殿外的桃花開得正旺,粉色的花朵傲人地綻放,引來熱愛的小鳥。
小鳥先是試探性地輕//啄了幾下桃花,逐漸放肆起來,肆//意地享//受着甘//甜的花//蜜。
大殿的門緊緊閉着,無一人敢上前打擾。
辰洛氣若遊絲地躺在寶座的軟墊之上,身上星星點點地殘//留着紅//色的淤//痕。
她的目光移到案上的雪戀花上,撒嬌道:“澈哥哥,你下次出去摘花,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辰千澈摟着她的身體,哄道:“你身體不好,受不得外面的風雪。桃淵殿有溫泉引入,是整個天山最暖和的地方,你待在那兒,适合養身子。”
辰洛悶悶地“哦”了一聲,她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醒來後不僅記憶全無,身體也一直不好。所幸有澈哥哥引來溫泉,才讓她在這雪域之上有了一處溫暖的住所。
很多次,她祈求澈哥哥帶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她第一次出去,回來後就生了半個月的病,澈哥哥便再也不帶她出去了。
辰千澈抱起辰洛,将她送回了桃淵殿。
這裡被大片的桃花籠罩,人力開鑿出來的小溪蜿蜒而過,裡面流淌的是混着溫泉的雪水。到了夏日,大朵的蓮花盛開,宛若置身于在江南水鄉之中。
辰千澈離開桃淵殿時,山間起了風雪,他突然想起那個在夜色中斬狼的女子,倒有幾分血性,隻是不知她能否平安離開天山。
踏進天山的人,大部分都會被狂野的雪域吞噬,隻有一小部分能看到辰星教的大門。而能闖過山門的,更是寥寥無幾。
辰千澈開始回憶上一次有外人闖入,惹得自己親自出手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那時的自己,殺人如麻。
但那一次,自己似乎沒有殺死闖入的兩人,放他們離開了,盡管他們已經奄奄一息。為什麼呢?忘了。可能就跟今天一樣,心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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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情柔看到歸來的蕭慕棉和秦燼陽,露出劫後餘生的松弛。自秦燼陽離開後,她和唐采禾日日守在城門,終于盼來了熟悉的身影。
雖然秦燼陽堅持要親自給蕭慕棉上藥,但他還是被蕭慕棉擋在了門外,并眼睜睜地看着唐采禾進去了。
唐采禾看着蕭慕棉身上的傷痕,倒吸了一口涼氣:“蕭姑娘,這些都是被狼群劃傷的?”
“有一兩條特别深的,是熊。”藥膏抹在身上,疼疼的,蕭慕棉咬着牙說道。
唐采禾沉默半晌,幹癟癟地說道:“這天山上,可什麼都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