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他……還有錢嗎?”
半晌沒人說話,張副尉吞吞吐吐,試探着開了口。
“那天在洛京,他要買副袖箭,還是找俺借的。”劉副尉抹了一把胡子,擺了擺手。
“得提醒提醒他,該存些銀子,否則娶媳婦的時候拿不出聘禮。”張副尉摸着下巴沉思道。
“将軍,喜歡女人嗎?”
顧六平日裡雖一闆一眼,頗不近人情,但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老顧你真是老六,那麼大一個大活人在跟前你瞅不着?”
劉副尉見顧六沒動梨子,把梨子又奪了回來開啃。
“誰?”顧六疑惑。
“不合規矩,不成體統那位。”張副尉使了個眼色,小聲提醒道。
“不可能。”顧六神情嚴肅,很是肯定。
“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啊,我可從來沒見過将軍跟哪個姑娘這麼多話的。”
“之前,将軍布局就是為了引她來,甕中捉她,還說她是暗探,所以才要找人救她,盤問出究竟是何密謀。”
“人家的故事都翻篇了,你還在上一集。等人家孩子都中舉了,你還在問人什麼時候好上的。”
劉副尉搖了搖腦袋,深感孺子不可教,拍着屁股回房睡去了。
“真的,顧啊,你還得跟老劉多學點。”張副尉拍了拍他的肩,也是長歎一口氣,走了。
留下顧六在原地,皺着眉,摸不着頭腦。
次日清晨,風清氣朗,鳥鳴啾啾。
梁驚雪洗漱完畢便準備出門騷擾顧六了。昨天隻是提了一嘴,還沒正式向他請教。
她心情不錯,蹦蹦跳跳打開了房門,正迎面撞上在門口等候多時的李焉識。
李焉識一身月白色衣衫,正是初見那日所着,他點了點頭,溫潤含笑,果然是翩翩君子,正如今日的天氣,任誰看了都心曠神怡。
不同的是,今天的他手裡拿着的不是折扇,而是一封信。
“老妖怪。”
梁驚雪見他這副模樣,想起初見之日的不快,好心情一掃而空,翻了個白眼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真晦氣。”
梁驚雪決定再睡個回籠覺,重啟一下今天。
被拒之門外的李焉識此時滿頭疑惑。
“她剛才是不是說了,老妖怪?是說我嗎?”他回頭問躲在柱子後看戲的劉副尉。
“沒有沒有,人說的是老腰壞了。”劉副尉在邊上捂着嘴偷笑,又不敢拂了李焉識面子。
“是吧,我尋思着我也不老吧。”
“有人要殺我,要命啦。護衛何在?”他上前幾步,輕叩房門。
“我現在就想殺人。”梁驚雪睜開眼睛,極不情願地掀開被子。
她打開大門,皺着眉:“鬼叫什麼?”
李焉識将信舉到她眼前:“清微山莊,今日啟程。”
“這什麼?”
“我已飛鴿傳書,待你到了那邊,自會有人接應。你去了以後,交給接應的便是。”
她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掌心:“銀子呢?”
他拿着信,拍了一下她的掌心:“你若是攜款潛逃,我豈不是掉得大?你拿着信去,沒人找你收銀子。”
她接下了信,揣在懷裡收好:“今日就啟程,這麼着急?”
“今日出發恰好能趕上他們新開的班次,否則,就要到下個月了。”
“新開的班次?這是門派還是學堂……”
“這是地圖,清微山莊在洛京郊外二十裡,距此不算太遠,你順着地圖應該好找。馬我給你備好了。”
梁驚雪掃了一眼地圖,連連擺手:“别,不用,我身無分文給不起。”
“用不用随你,銀子已經從你未來俸祿裡扣了。”
李焉識還是那樣微微笑着,不同的是,這回梁驚雪看得出來他是真開心啊。好像隻要她不痛快,他就心滿意足。
可李焉識心裡想的隻不過是她騎馬比用輕功能輕松些,少動些内力,故而出此詭計。
她氣鼓鼓,轉頭關了門去收拾行囊。
劉副尉在一邊搖了搖頭:“将軍,平時瞧着你挺聰明一人,啧啧。”
日頭逐漸爬高,梁驚雪已将行囊收拾好,她牽着馬在将軍府的側門告别送行的衆人。
劉副尉:“這俺從廚房給你拿的餅子,帶着路上吃。”
張副尉:“這水壺,庫房裡拿的新的,水都給你裝好了。”
又低聲道:“放心,賬記将軍頭上了。”
梁驚雪嘴咧着,樂呵呵地接過:“多謝兩位仁兄。”
顧六也來了,梁驚雪已經準備伸出手接東西了。
顧六:“将軍托我給你帶……句話。”
梁驚雪面色一沉:“最摳門,沒有之一。”
顧六:“将軍說,别去清微山莊後頭那間鎖着的院子。”
梁驚雪點點頭:“好的明白了,我馬不停蹄,立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