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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無法割舍,無法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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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晨鐘餘音,随天色一道迷沉。

“将軍讓我給你送的。”顧六冷着臉,敲開了她的門,撂下東西便走。

“這是什麼?”她拾起藥碗邊封好的信箋,上頭還壓了顆糖。

顧六想了想,來前李焉識将信遞給他時叮囑的。

“我不可見她,她亦不願見我。可我那時怎樣選都是錯,但願……能稍稍彌補些吧。”

他依舊是那副尊容,五官規規矩矩地擺在該擺的位置:“将軍不想看見你,要你彌補他。”

她:?

距離離開府衙大牢已然過去三日,她已然退燒,腿也好利索了,隻是身子略虛了些。

她兩耳不聞窗外事,直至再過七日,她聽聞府裡有将士在讨論林謙文被下獄的消息,她知道,此案已結,她和戴黔可以離開此處了。

她并不關心林謙文是如何被下獄,那個人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又是如何與他周旋。這些與她沒有任何關系,從一開始她與戴黔就不應該攪和進來。

但她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喬玉書。

那日她醒來,去照看戴黔時,正撞見他為昏迷不醒的戴黔把脈。喬玉書躲閃不及,便換上了驚訝誇張的笑臉:“诶呀,小一啊,你咋也在這兒,這麼巧呢?”

她更是疑惑,喬玉書雖是白水有名的神醫,更是有名的摳鬼奸商,怎會從白水奔波趕來夢粱,為他李焉識辦事?他與李焉識,又是如何認識的?

喬玉書眼珠子一轉:“這不巧了嗎?我準備在夢粱開‘喬一喬’密室分店,我來考察考察,正巧就被抓了壯丁來。”

她想,喬玉書臉上又沒刻着大夫二字,怎的會被抓壯丁,不過她對此并不關心,與李焉識沾上半點關系的,她都不想去深究。

她隻關心,戴黔還能不能醒。

喬玉書擺擺手,歎了口氣道:“難講。”

她的目光落于他蒼白的睡臉:“難辦。”

話說得簡單,她的心裡亂透了。

他日日一封信,兩碗藥,兩顆糖。寫得早便早上随藥一道送來,寫得遲便晚上随藥送來。

她懶得多話,接過便同那藥随手丢在一旁,既不飲下,更不拆開,隻是去同喬玉書一道照料戴黔身側。

二人再沒有見過。

她沒有不願意見他,也沒有刻意躲着,而是,她已經無所謂了。

他倒是有很多話要說,隻是,研在墨裡,丢了一半,寫在信裡,又丢了另一半。最後,他想了很久,隻隐晦地寫下了最想說的幾個字。

嘴上憋得難受,他便空對着那隻總敞着肚皮的狸子說說。狸子若是興起,也會喵嗚兩句,以作回應,他也會因此而露出笑來。

直到第七封信伴着藥香送來,戴黔的娘親亦接到将軍府的消息,來了此處。

那位風華正茂的貴婦人,面容憔悴,在兒子床前哭了好大一通,亦是萬分怨恨于她。

起先是咒罵冤孽,再是抱怨自己命苦,最後是求她回洛京。她最初隻是垂頭聽着,望着她的涕泗橫流,看着他蒼白的臉,咬緊嘴唇,而後周遭的一切也都聽不分明了。

日漸西斜,屋子裡的兩個女人達成了共識。

她要走了,并不打算與他告别,就像這府上有三千多将士,她也沒必要個個都告别。

于她而言,他與他們,沒什麼兩樣。

但她還是告别了喬玉書,要他歸去後别告知小鈴铛自己的遭遇,省得她擔憂。

天色灰蒙,晨曦未開。

她從未醒得這樣早過,也可以說昨夜并未安眠,故而天剛破曉,她便躺不住了,起身收拾行囊。

在她的房内有了響動片刻後,他的聲音便出現在了門外。

“你……下一步準備去哪兒?”

他聽得了喬玉書的告密,在房門前堵住了她。門并未打開,他隻是在門扉之上落下了極淺極淺的投影。

她隻略一詫異,便想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廂房與他先夫人的故居隻一牆之隔,他昨日便是在那裡歇下的吧。

或許是自己的動靜吵醒了他,故而他來寒暄客套兩句。畢竟,她算是他的大恩人呢。

“洛京。”

她手上的動作沒停,心緒平靜,漫不經心答道。

“你要和他一道回去?”李焉識揉了揉在階上靠酸了的腰,頭昏腦漲。

“嗯。”

“為何?他娘逼你回去的嗎?不過婚約,又非下了聘……”聽得出,他還算平靜。

“不是,是我自己要去的。”她波瀾不驚。

“為什麼?他萬一永遠醒不過來,你難道永遠守着他嗎?”

“因為,萬一他永遠醒不過來。”

他的語氣逐漸透出幾分急躁與不争:“你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你這不是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了嗎!”

她望向白蒙蒙的窗紙,看着霧一般淺灰色的輪廓,就像她從未看清的,他的真面目,他的心。

她平和淡道:“人生在世,并非隻有情愛二字,還有責任。”

也不知是被風吹了一夜頭疼,還是聞此消息枯坐了一夜心疼,他扶着額頭,撐着門扉,緩了好半天才道:

“責任?那藥也不是你下的,落水也不是你推的,昏迷不醒也并非你做的,你與他更并非結發夫妻,你對他有何責任可言?”

她加緊了手上拾掇的速度,愈發冷情:“若不是我,他不會留在夢粱;若不是我,他不會被下藥;若不是我,他不會投水。這就是我的責任。我若棄他不顧,我問心有愧。”

她沒有插上門闩,他攥緊的拳頭失手碰開門扉。咣當一聲,門扉來回相撞,落下當當幾聲便漸息了。愈響,愈靜。

屋内唯餘二人兩兩相望。

既見了,他也不多遮掩情緒了。

他踏入兩步,直視着她的漠然冰冷:“你要這樣說,那我亦有責任,若非因我,你與他不會被盯上,不會被下藥,落水,關進大牢,那我也該去洛京照顧他嗎?你我都非罪魁禍首,該盡的責任盡,你何需往自己身上攬多餘的擔子。”

“更何況,你不是要做女俠嗎?你要行俠仗義,你要行走江湖,你若去了洛京,豈不是終日被困在那四角天空裡,終日對着一個醒不來的人嗎!”

她紮好包袱,才擡起頭來對上他的慌張,雙眸與這天色一道晦暗迷蒙。

她并未如他一般激動,而是緩緩道:

“我在白水時,也曾昏迷過一段時間。我在夢裡時常聽見一個人對着我說話,對着我念詩,對着我哭,對着我笑,是他喚醒了我,我更是靠着對那個人的眷戀才掙紮爬出夢來。戴黔為我淪落至此,我難道要袖手旁觀?雖然那不過是夢,但若試都不試,便斷了他爹娘的期望,我便連為人也不配了。”

“至于,行俠仗義,行走江湖,還有我未曾告知過你的尋找身世,這些未竟之事,都比不得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重要。李焉識,那是個人。前些天還生龍活虎的人!”

他從未聽她提及過昏迷那段時間的心路,他以為,她不過是睡了一覺,不過是眼睛一閉一睜,那些細碎日子裡,痛苦掙紮的隻有自己。

原來,她都聽見了。

她在冰封之中沉睡,聞得他的呼喚,亦是自冰流之中撲騰,掙紮着奔赴。她也很想在睜開眼的刹那看見夢中之人,道一句:李焉識,這是我們的來生嗎?

她拖着濕漉漉的軀體,滴答着寒徹骨的水珠,一步一步,踏出夢來,好不容易走到了他的面前。所踏之處凝結成冰,記憶亦随着冰,流淌凍結在了夢裡。

可,自己為她做的事,卻要害得她去為别人盡力一試,卻要毀了她的餘生。他的心被妒意與對自己的怨恨填滿,塞滿,塞得快要脹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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