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審刑院還差人手,你就進入其中協助查案,尤其是今年的春闱舞弊案!”
一聽自己能進入審刑院,袁青雲立刻内心歡悅,卻面上淡然,眉睫微顫。
.
趙月白神色憂思,喝了一口酒水便道:“進入審刑院,那可是刀尖舔血,砥鋒挺锷的生活,你這眇眇之身,文弱女子,如何安穩度日?”
袁青雲輕扯嘴角,宜笑宜颦道:“月白兄,還是先擔心我們之間的關系吧!”
“你都知道了!”
趙月白放下杯盞,回想大殿授封當日,龍柱背後的公主翹首以盼,直盯盯自己的場景,如今猶在眼前,若是回答未曾婚配,聖上定會當時下旨許配,此刻他則是驸馬爺,虛名高挂,官途止步,而不是趙月白。
“我們成親吧!”
趙月白仰頭看去袁青雲,滿眼綴滿星輝。
“我是權時膺選!”
袁青雲輕笑自嘲,怪不得考試之前,趙月白會提前說自己已有婚配,原是他早已料到,此次考試上榜前三,定會有其一選為喜好美男的昭平公主趙宣苡的驸馬爺,而趙月白本人,在那三之間,才識、相貌、身材遠遠出衆,隻是他不甘寒窗十載,成為公主的附庸之物。
見趙月白并無回應,怏怏語氣:“聖上都賜婚了,難不成我還能抗旨不尊,辭卻這門婚事!”
趙月白一聽,站起身來,走到袁青雲近旁,低垂着頭,愧疚神色,“你若是不願,我這就進宮面見聖上,撤掉賜婚。”
“君無戲言!天家顔面,豈是如此說變就變!”
袁青雲轉身看去趙月白,現在還沒正式進入審刑院,平反袁家冤屈,就要嫁作他人之婦,為此生兒育女,她是不願。
這是她要想的人生嗎?顯然不是。
生而為人,就要追逐自己,成為自己!
可當時大殿之下,進退維谷,隐藏在龍柱下的昭平公主趙宣苡一直眼神奇怪,直直盯着她看去,想必是有些懷疑她的身份。
畢竟兒時,她和梁遠道、趙宣苡來往密切,尤其大殿上還出現酷似公主玩伴的考學書生,這着實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袁青雲隻得将計就計,順應趙月白的話頭,既然他倆是青梅竹馬,那就很難讓康都熟悉她的人認定三年前的袁青雲已然死透,現在的活着的是程青雲。
她瞠目而視,眼神堅定:“我們成親亦可,利你利我,但需約法三章!”
趙月白眼裡迸出一股希望金燦晨光:“如何三章?我皆願意。”
袁青雲細細道來:“雖說那日在大殿,你親口說出我們相互傾心,如癡如狂,難舍難分……呃……我們的感情有到那地步嗎?甚是誇張,做不得數,如是,約法其一,在外人面前,我們是恩愛夫妻,琴瑟相調,而對内我們彼此,各行其是,互不打擾,何如?”
趙月白被袁青雲貼面訴述當日大殿情況,雙頰立刻通紅一片,内心暗想:終有一日,定當如此!
“何如?”
見趙月白半響沒反應,低眉沉思,袁青雲輕扯他的袖擺,提醒着他。
“嗯,夫人說得對!”趙月白颔首稱是。
“我們還未成親,恁不作數!”
袁青雲被趙月白這一稱呼,羞澀紅臉,掩面推開身前站定的他,可他巍峨不動,保持原樣。
“那這第二章為何?”
趙月白輕笑,看着袁青雲推不動自己,笑完自己往後退卻幾步,兩人保持一定距離。
袁青雲别過視線,眄視一眼擺放房間裡部的床榻,眨巴眼睛,“約法其二,成親以後,晚上入寐,你我不可同衾共枕。”
她四處張望,看到房間裡就有幾張椅子,吞吞吐吐道:“你睡……椅子,算了,我睡椅子……要不我們換着睡椅子,互不吃虧!何如?”
趙月白擰眉,視線從床榻挪到椅子,大晚上不睡床,睡什麼椅子,影響第二天上朝公務。
他見袁青雲如此執着眼神,沉默點頭,咬牙說着:“哪有女子睡椅子的,我來睡!”
轉念一想,補充說道:“若是……我說得若是家有長輩來府裡做客,看見夜裡你我不睡一張床,豈不是懷疑我們夫妻感情不睦,勃谿相向?”
袁青雲啞然失笑,指着趙月白說道:“誰家長輩夜晚跑來新婚夫妻房間裡和他們一同休寝!你真真是……”
趙月白被堵話頭,眸光一掠,摸摸自己的袖擺小聲嘟囔:“都說了若是……那可不一定!”他雙目驟然一深,眉頭上挑。
“那這第三章呢?”
袁青雲擰眉細思,眼神直盯盯看去趙月白,輕聲耳語。